蘇興昌不理他,環視眾人問道:“各位各自的商鋪情況也是和這位孫掌櫃一樣,都是強撐的?”
“是是是。”
一群逃了稅的商人哪敢承認,都一口咬定蘇興昌之前的話是子虛烏有。
“列位。”蘇興昌眉頭一皺,語氣就冷了下來:“稅收的多寡直接影響到今年合肥考成中的排名,這一點本官想各位應該是很清楚的,這個時候本官不希望各位來拖整個合肥的後腿,如果確實有此事,希望各位能夠自覺去往銀行報稅,本官權當沒有發生過這件事。”
“蘇縣尊這話說的太重了吧。”
一名劉姓商人訕笑道:“老夫等人都是奉公守法,從來不敢在這種事上和您、和朝廷作對,家中長輩也是如此教育老夫的。”
“劉員外府上何人啊?”
“老夫叔父曾忝居禮部郎中,而今已然致仕歸養。”
蘇興昌嗬嗬一笑:“怪不得,怪不得劉員外如此有底氣,禮部郎中,好大的官啊。”
耳聽得蘇興昌語氣如此的輕視,劉掌櫃也有些不高興了,說道。
“都是為朝廷效力,哪有什麼官大官小的區彆,蘇縣尊不也是為朝廷牧守一方。”
“喲,劉員外這是覺得本官區區一個知縣,官小了啊。”
蘇興昌聽出了話外之意,臉色頓時不悅,正欲再開口,門外匆匆進來一小吏。
“縣尊,縣尊快些,張郎官來了。”
“哪位張郎官?”
一聽郎官二字,屋內一群商人都不敢言語。
“哎喲,還能是哪位張郎官,吏部考成司的張居正張郎官啊。”
小吏急聲道:“人已經進了正堂,您快去迎接吧。”
張居正?
這可是陸太傅跟前的大紅人啊!
還沒等蘇興昌有動靜,隻聽一聲爽朗的笑聲響起,張居正已經進了讚政廳。
“興昌啊,居正不請自來,不打擾吧。”
“叔大兄。”蘇興昌微笑迎接:“您怎麼有時間來了。”
“考成法第一年,南直隸為兄得跑一遍,心裡好踏實,才方便和太傅彙報。”
張居正環視一圈,原本還都端坐著的一群商人早已跪到了地上。
“小民等叩見張大人。”
“都免禮吧。”張居正抬手,微笑道:“想來各位都是合肥當地的賢達名士,無需如此多禮,本官隻是來看看好友,沒那麼多規矩。”
剛起身的眾人都不由一顫。
這位蘇知縣竟然和張居正是好友?
還沒等他們震驚完,張居正又責怪了蘇興昌一句。
“你這家夥,上個月老夫人過壽,你也不知道來南京,害的老夫人還念叨了兩句,好在太傅替你說了話,知道你現在最是忙的時候。”
“都是興昌的錯。”
蘇興昌連聲告罪:“實在是走不開,隻能讓夫人代我去告罪了,嶽丈嶽母大人身子都還好吧。”
“且寬心,好著呢。”
兩人之間的對話讓這一群商人隻聽得頭暈目眩,尤其是之前那個還憤憤不平的劉掌櫃更是雙腿一軟癱倒在地。
蘇知縣的老嶽父竟然是陸太傅的爹。
他是陸家的女婿!
禮部郎中?
好大的官啊!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