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定燿祭拜孝陵的排場在禮部安排下辦的非常大,不僅南京的官員們集體出麵觀禮,在銀行的組織下,全南京的商人也參加了。
這可算是讓朱定燿在江南利益集團狠狠刷了一次存在感。
政治信號堪稱十分強烈。
這件事的風聲不脛而走,隨著風直接傳進了北京城。
一瞬間,整個北京城炸開了鍋。
最先得知消息的通政使張文憲去找嚴嵩彙報,嚴老頭什麼事也沒做,轉手就將這條消息送進了司禮監。
事態發展到這一步,已經不是他能摻和的了。
很快,司禮監的回應來了,嘉靖要上朝!
在京文武百官全部都要參加!
“皇上坐不住了。”
在通政使司將這個消息傳達開之後,朝會前一晚的北京城內,不知道多少官員私下中聚在了一起,各自交流著態度。
張治在自家府中設宴,還將嚴嵩、歐陽必進、張文憲這些個嚴黨官員都邀請到,江南黨和嚴黨十幾名最有權力的官員聚在了一起。
“陸閣老在江南將岷王朱定燿請去了南京祭拜孝陵,組織了士紳數萬人去觀禮,這事,皇上絕對是不可接受的。”
嚴嵩沉聲道:“這種事怎麼能做呢,陸閣老糊塗啊。”
“胡塗不糊塗的,這件事既然陸閣老已經做了,那咱們現在就該想想怎麼麵對皇上。”
張治看向茅瓚:“現在翰林院、國子監的生員們什麼態度?”
後者苦笑道:“吵的沸反盈天,很多人都對這件事極不滿意,尤其是那個海瑞,他直言陸閣老是司馬昭,是意圖分裂國家的罪人。”
“唉。”
張治歎了一口氣出來:“陸伯興太著急了,沒有充分考慮到這麼做的惡果啊。”
隨後又看向張文憲。
“張部堂,這些天北京報局方麵要嚴格把控一下,不要讓這些事見報。”
張文憲看向嚴嵩,見後者點了頭便開口應下。
“張閣老放心,下官記住了。”
張治又同嚴嵩言道:“閣老,既然事已至此,咱們隻能一錯到底了。”
“文邦什麼意思?”
“咱們聯手合作。”張治扔出重磅炸彈:“如果皇上執意動武的話,咱們就辭官。”
兩黨合作,直接逼宮。
嚴嵩抬了一下眼皮,微微搖頭道。
“事態還沒到那一步呢,更何況,陸閣老也沒有在南京真乾出什麼圖窮匕見的事來,這個時候咱們還是不要再刺激皇上了,先看看皇上如何應對吧。”
“萬一。”
“沒有萬一。”嚴嵩篤定道:“老夫伴聖駕幾十年,深知皇上秉性,如果他真是下定了決心,今天北京城就該戒嚴了,此番朝會,皇上也隻是想要看看百官的意願罷了。”
“好吧。”張治隻得點頭:“那就都聽閣老的。”
這一晚,注定很多官員是難以入眠了。…。。
轉天一早的朝會,幾乎半數人都是頂著一雙黑眼圈走進的奉天殿。
“皇上視朝,興。”
唱禮的太監才剛剛喊開嗓子,嘉靖已經快步流星的走進大殿,甩袖。
“我大明已經禮崩樂壞了,都免禮吧!”
正準備下跪參拜的百官生生止住,神情複雜的站起身來。
嘉靖坐上龍椅,一雙眼掃過朝堂百官,冷聲開口。
“南京的事,諸卿都聽說了吧。”
回應他的隻有落針可聞的沉默。
“陸遠,朕的肱骨之臣,我大明朝的東閣大學士,將岷王朱定燿請去南京祭拜孝陵,嗬嗬,他要做什麼啊。”
韓士英站了出來,作揖:“皇上息怒,這件事不見得是陸閣老所作,據聞,岷王年初襲爵,是其執意要來南京祭拜孝陵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