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遠歎了一口氣:“地不分南北,人無分老幼,皆我中夏子民,這話是當年太祖北伐時的討元檄文所寫,說破天,南人北人都是中國人,見死不救咱們的良心也過不去,不過剛才華亭兄說的也有道理,咱們確實也不能一直這麼仁義,這次支援過以後,如果皇上明白事理,說什麼也該請文邦公、華亭兄回京複職。
倘若皇上當做理所應該,仍然剛愎自負,那就徹底割席,將來我們南京交我們該交的稅,其他的一概不再和北京方麵磋商,大家關起門各過各的日子。”
“其實老夫真的不太想再回北京了。”張治言道:“剛辭官的時候確實有些不太習慣,但現在反而覺得辭了官很輕鬆,老夫也是快七十的人了,精力愈發不濟,能夠歸養天年、含飴弄孫也是人生一樂,就莫要再回朝堂卷入那無儘紛爭之中。”
“文邦兄。”
“伯興,老夫是肺腑之言,就算皇上降旨重辟老夫也不會同意的。”
張治語氣堅定起來:“確實是累了,伯興,老夫要感謝你,如果不是你將江南經營的如此好,老夫這個閣臣做的隻會更艱難,遙想當年老夫剛剛入閣的時候,在嚴嵩麵前是何等的小心謹慎、如履薄冰?再看今朝,因為你給了老夫底氣,老夫在北京就輕鬆許多,不用擔心那些明槍暗箭,可以全副身心的為朝廷、為社稷做事。
老夫嘉靖二十八年入閣,時至今日已七年之久,是該休息了。”
陸遠陪著張治喝下一杯酒,沉吟片刻後歎氣點頭。
“文邦公的心情陸某理解,累啊,確實累,大家夥當官說難聽點就是考慮怎麼迎合皇上、防範對手,終日裡陰謀詭計無可計算,什麼所謂的政治鬥爭,說到底,還不就是你暗算我、我暗算你,大家搶班奪權罷了。
最開始的時候,陸某被派來南京,為的就是來撬牆角的,嚴嵩派我來不還是為了替皇上搞錢,沒人去想怎麼開源,隻惦記從彆人口袋裡把錢裝進自己口袋,於是黨爭內軋,還不是為了一個利字。
隻要坐到這個位置上,就不可能躲過這些紛爭和亂七八糟爛事,唉。”
“越說越不痛快,不提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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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張治舉杯:“反正老夫現在是無官一身輕,也不想再操心這些個事,不過伯興啊,你還年輕,還有很多的抱負理想沒有實現,不能就此消極下去,不該退步的時候可千萬不能退步,官場是方寸大的懸崖角,退就是萬丈深淵。”
陸遠和張治碰了杯子,舉到嘴邊僵了半天,最後仰脖一飲而儘。
“我明白,我知道該怎麼做。”
“該狠的時候一定要狠下心來,行一百半九十,咱們現在隻差臨門一腳了,老夫老了,生死都不重要,但很多人的身家性命都在你一人身上,他們的家族、子孫存亡榮辱也都在你身上。”
張治飲下杯中酒,語氣平淡甚至有些冷。
“實在不行,就讓老夫去見太子,有些話,老夫來說。”
“不必。”陸遠手搭到張治的小臂上,隨後呼出一口酒氣:“我來吧。”
隨後又拍了兩下,語氣轉而堅定。
“我來。”(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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