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居正喝完一杯熱茶頓覺舒坦,起身拿過屋內掛著的披肩大氅係在脖間,帶頭前行。
“子理兄他們估計都該到了,咱們現在過去正好。”
兩人離開皇宮,同坐張居正的馬車,一路到達今晚聚餐的酒樓。
不出張居正所料,他們二人到的時候,譚綸和趙貞吉兩人已經到了。
此刻的屋內燒著四座暖爐,烘烤的整間屋子溫暖如春。
譚綸和趙貞吉坐在兩張對麵的沙發內閒聊,當中的茶幾上擺著幾盤糕點和兩盞熱茶。
門開,張居正帶著戚繼光踏足進來。
“子理兄、孟靜兄。”
張居正一進門就打起招呼,同時解開自己的披肩大氅,將其掛在屋內門側的衣架上。
譚綸和趙貞吉二人起身,前者滿臉微笑道:“叔大、元敬,你們可真是說曹操曹操到,為兄可是剛和孟靜聊起你倆。”
“是嗎。”張居正關上房門,笑著走到二人旁邊空出的長條沙發內落座。<b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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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聊我倆什麼呢。”
“主要是聊元敬。”譚綸笑嗬嗬道:“元敬,這次從杭州來南京,弟妹沒有再難為你了吧。”
戚繼光倒了兩盞茶,走來的路上苦笑。
“又讓子理兄你看笑話了。”
“誰讓你當初非要讓弟妹帶著孩子從南京搬去杭州的。”
譚綸笑道:“你自己去杭州當值就算了,還非要媳婦孩子跟著你折騰,南京多好,杭州能有什麼。也不怪弟妹和你生氣。”
“元敬怕媳婦的事,怕是南京都快人儘皆知了。”
張居正也跟著笑了起來:“離京那日城門外吵鬨一番,轉天就登了報,題目就是剿倭名將戚繼光竟然懼內,弄的整個南京城老百姓都替你戚元敬不值,鼓勵你休妻呢。”
“沒有的事沒有的事。”戚繼光連連擺手:“什麼懼內,那叫相敬如賓,對,就是相敬如賓。”
“哈哈哈哈,好,相敬如賓。”
幾人喝著茶開著玩笑,趙貞吉衝著門外喊了一嗓子。
“來人。”
門外映出一人影。
“幾位老爺吩咐。”
“人齊了,上酒菜吧。”
“是。”
自下人退下不久,很快便是陣陣腳步聲響,繼而門被推開,一隊下人端著酒菜魚貫進入,擺列到一旁的餐桌上。
因為要上菜,所以門是開著的,過堂風一個勁往屋裡鑽,驅散了滿屋暖爐的熱氣,也讓譚綸幾人打了寒顫,隻有軍旅出身的戚繼光無所反應。
譚綸看了一眼門外:“這天眼見著就涼了下來,可是真快。”
“幾個月前熱的地裡寸草不生。”張居正搓著手走向餐桌,嘴裡念道著:“現在又冷的厲害,一暑一寒,活受罪啊。”
戚繼光接了一句:“天冷就加衣唄。”
“就怕裡衣加的太多,官袍罩不上,到時候隻能做新袍子。”
張居正拉著譚綸坐到主位,自己落座左手,嘴裡嘀咕出這麼一句。
同其對麵而坐的戚繼光剛剛打算落下屁股,聞聽此話可就懸了好一陣,笑道。
“叔大兄,嫂夫人還有這做袍子的手藝呢。”
敬陪末座的趙貞吉擔負起斟酒的任務,他在倒酒的過程中笑著言道。
“嫂夫人是沒有這手藝,但南京城,會這門手藝的人可是不少啊。”
戚繼光雙手看著酒杯,點頭謝過趙貞吉的斟酒,接話道:“好在賤內雖然平日裡盛氣淩人了一些,但這些女紅之類的手藝還是有的,若是需要,戚某讓賤內給各位做幾身新袍子穿,保證暖和。”
譚綸看了一眼張居正又看向戚繼光,哈哈一笑。
“好,那就多謝元敬了,來,元敬遠道而來,咱們也許久未聚,同飲此杯。”
幾人舉杯滿飲,一派老友相逢、其樂融融之景象。(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