離開陸遠府邸的朱定燿沒有再跑萬芳園留宿,而是直接返回家中開始吩咐下人收拾行李,翌日一早就匆匆踏上去往長沙。
朱定燿的就蕃封地雖然在武岡,但其名下的王田王產卻是大多都在長沙府,包括其一支很多宗族之人也大多定居在長沙,武岡隻有一個空殼子的岷王府。
沒辦法,武岡地方不大而且特彆窮,根本養不下如今已經繁衍到幾千人的岷王一係。
作為王爺,朱定燿自然也是自己這一支的宗族長,在岷王係等同於皇帝,他可以決定所有事。
“王爺,您說賣田?”
當朱定燿當著全族輔國將軍銜以上的宗親宣布這個決定時,不出意外的引起軒然大波。
王田是什麼?王田是根啊。
不用交稅,一年年一茬茬長出來的是糧食、是銀子、是命!
誰會把自己的命給賣掉呢。
“不僅要賣田,從明年開始,俸祿也會斷。”
當朱定燿說出這句話的時候,宗堂內一片寂靜。
許久之後才有一道聲音小心響起。
“王爺,您剛才說什麼?俸祿會斷是什麼意思?”
“就是從明年開始,朝廷不會再給咱們這一支一文錢!”朱定燿用非常篤定的語氣說道:“這是孤做的決定,咱們這一支從明年開始,再不伸手問朝廷要一文錢,咱們家自力更生,自食其力。”
“王爺,這可不行啊。”
“沒有了俸祿,咱們這那麼多人怎麼活下去?”
“王爺您不是在玩笑吧。”
“王爺您說實話,這是不是陸太師的意思。”
“就算他是太師也絕不可以,祖宗成法不可改。”
“咱們到北京、到南京找皇上去,到皇上那說理去。”
眼瞅著房頂子要被掀開,朱定燿拍了一下桌子:“肅靜!”
彆看朱定燿年輕,畢竟是一族之長,關上門在家裡麵還是很有威望的,他這一吆喝,所有人都老實下來,可眼神裡還滿是不服氣,大有一副等著朱定燿給個交待的意思。
“賣掉所有王田、王產、停領年俸都是孤一人的意思,和太師並無任何關係,而且也並非太師脅迫。”
朱定燿先將責任因果厘清楚,隨後繼續述說緣由。
“此番孤之所以要做出如此決定,還真就是為了咱們家這一支的未來,太師已經許諾,隻要咱們家願意做第一個放棄王莊王田、放棄支領年俸,那麼咱們家的子孫後代,從明年開始就可以入國子監、入新學讀書,可以參加科舉入仕。”
“這算什麼?”
“就這?”
“普通草民的孩子都擁有的權力到了咱們這,咱們還得感恩戴德了不成?”
“就是,憑什麼。”
朱定燿沒好氣的連拍好幾下桌子:“你們能不能聽孤把話說完再鬨。”
等到堂內恢複安靜,朱定燿忍住氣繼續開口。…。。
“除此以外,太師還說了一件事,事關滿剌加,你們有幾個知道滿剌加這個國家的?除了滿剌加之外還有葡萄牙、西班牙”
見在座的眾人一半以上都是一頭霧水,滿臉茫然,朱定燿歎出一口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