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收到作戰命令的明軍開始按照軍令有條不紊的進行,剛剛拂曉便開始埋鍋做飯,而明軍的動向也很快被王忠所獲悉。
倒不是說他多聰明,知道防備,主要是一萬多軍隊離著自己老窩近在咫尺,換誰也會嚴加監視。
甭管是友是敵,都得防。
“台吉。”
屬下速剌忽憂心忡忡:“看架式明軍是打算集結了,就是不知道是撤走還是說。”
“甭管是撤走還是做什麼,召集所有兒郎防備。”
有備無患,王忠還是做好了最糟糕的準備。
他的謹慎和小心是正確的,因為僅僅半個時辰後,他派去監視明軍動向的斥候就狂奔回來。
明軍確實動了,但不是向南,而是直奔汗帳而來!
“明人不宣而戰,真乃小人爾!”王忠驚恐之後便是盛怒,他著急忙慌的開始穿甲,同時叫來的自己的兒子博爾坤,吩咐道:“立刻趕去輝發部找王台,讓他出兵救援,同時立刻派人去往葉輝、烏拉兩部,就說明軍要對咱們海西女真動手了。”
“是、是。”
博爾坤也是嚇的麵色如土,連忙奔走離開。
求援的消息發出之後,王忠也是儘快穩定住自己慌亂的心神,開始組織屬下準備禦敵,並安排汗帳周圍的部落族民撤離。
“明軍甲胄精良,又有火炮之威,不可正麵作對。”
在明軍離著還有不到二十裡的時候,王忠隻能被迫做緊急戰前部署:“好在咱們一直沒有放鬆對明人的警惕,即使是倉促應戰,也可以邊打邊退,等待援軍的支援,明人多步兵,即使有堅甲火炮之利,在這大草原上也是無用武之地。”
明軍再厲害又如何,不還是兩條腿進攻,遊牧部落又不像漢人必須在城邦中生活,你進攻我就逃,你累了我就騷擾你,找機會斷你後勤、切你水源,沒事再秀兩手騎射,不求取得多少殺傷,反正不讓你好受。
在王忠的部署下,生活在這飲馬河下遊河畔的哈達女真開始有序撤離,隻留下了五六千名年輕的小夥子背上彎弓、拿起款式花樣百出的刀隨著王忠準備迎敵。
因此,當趙完、戴經兩人帶著大軍趕到的時候,對麵早就是嚴陣以待的哈達女真。
“看來這個王忠一直沒停止過對咱們的監視啊。”戴經隨手從胯下戰馬一側的口袋中取出望遠鏡,往眼上一放開始觀察起敵陣,嘴邊沒忘記玩笑趙完一句:“老趙,看來你輕敵了。”
“輕敵?”趙完沒有觀察,而是言道:“我要的就是讓他知道咱們的動向,不讓他提前知道,他怎麼去求援,真要是一鼓作氣給他打死了,其他三部女真四散潰逃,抓都抓不過來。”
“你就那麼自信。”
“彆說現在帶的兵,就放十年前那陣,我跟著李將軍,揍這些女真夷也和揍孩子沒區彆。”…。。
趙完語氣裡滿是不屑和傲氣:“要不是朝廷遲遲沒有軍令下達,早幾年我就忍不住要動手了。”
“身懷利刃殺心自起,咱們這是手握精兵,自生好戰之心。”
“打完這場仗,老子的武官袍也該繡一顆將星了。”
趙完盯著對麵的幾千名草原遊騎,眼神越加的冰冷,語氣也逐漸嗜血:“就用這海西四部女真的腦袋來換!”
正於此刻,王忠已經騎馬來到兩軍之中,怒喊著。
“趙完,你這是什麼意思。”
趙完驅馬上前,二人相隔三十步對話。
“王忠,你對抗朝廷鈞令,已是不赦大罪,念在你我二人多年相識情誼上,立刻投降,仍可為我大明遼東經略使。”
“呸!無恥小人。”王忠怒罵道:“爾漢人之無恥,老子今日算是領教到了,還指望老子會相信你們嗎,趙完,有能耐你就來吧。”
言罷撥轉馬頭,奔回本方軍陣。
趙完亦是退回,隨著兩方主將各回本陣,這場戰爭便是一觸即發。
趙完抬起手,身後的傳令兵迅速上前。
“將軍。”
“通知蘇成勳,持續迫近,先攻占敵汗庭。”
“是。”?當命令傳達到蘇成勳這裡的時候,這位蘇大千戶露出笑容。
讓他一個步兵千戶迎著敵人五六千名騎兵的發起正麵進攻,這條軍令看似離譜,但戰爭早已不是當年人們印象中的戰爭了。
而很遺憾,作為敵人的王忠還沉浸在過往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