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人落了座,張四維便招呼了一聲上菜,隨後坐到了二人中間的位置。
這是一張圓桌,陸遠的位置對著門是主位,浩特曼背著門是末位,張四維則坐在陸遠左手向,居於二人中間,離著每個人都隔開大概三個位置。
如此,既方便隨時招呼浩特曼儘地主之誼,也方便隨時為陸遠斟茶倒酒,或者留意陸遠的變化好做應對。
“今天請浩特曼先生來,為的還是之前的事。”
陸遠說明主旨:“印度的事,還是需要浩特曼先生背後的十七人董事會的幫助。”
浩特曼臉上的笑意僵住,好片刻才有些結巴的開口。
“閣下怎麼會知道我們?”
“雖然我們兩個國家在位置上遠隔萬裡,但是我在歐羅巴也有不少朋友。”
陸遠嗬嗬一笑:“貴公司是靠著香料貿易起家的,不過最近這段時間,好像和西班牙人以及英格蘭人的關係都不太好,尤其是西班牙人。”
“上帝。”浩特曼不可思議的站起身,而後便覺得不禮貌的重新坐下來:“您、您竟然知道的如此清楚。”
張四維此刻搭了一句腔:“在我們國家,有一種人前知五百年、後知五百年,我們都稱這種人是天上的文曲星下凡,我們太師就是文曲星下凡。”
浩特曼笑了兩聲沒說話。
“看來浩特曼先生不會相信。”
陸遠哈哈一笑:“可以理解,就像我也不會信上帝一樣。”
“在下隻信錢。”浩特曼說道:“信黃金、信白銀,彆的很難相信。”
“痛快。”
陸遠道了聲好:“在商言商,貴公司在印度的所有合法權益,我國會全力保護,這一點上,貴公司可以和我國的朝廷簽屬正式的合約,但是我有一個條件,要在簽屬合約前,貴公司先行做到。”
“閣下請說。”
“從現在開始,貴公司要在一年內在我國廣東投入不少於五百萬兩白銀,用於置業和興辦工廠。”
浩特曼的眉頭微微皺起:“閣下似乎有些強人所難,據我所知,貴國的廣東除了廣州以外其他的地方都很閉塞,交通也不便利,而且常年受到海風的影響,另外,這裡的人,恕我直言,並不好相處。”
“這些都不是問題。”陸遠微微搖頭:“這些事我會處理,我要的是,看到貴公司大張旗鼓的進入我國市場,並且積極的參與朝廷主導的開發及建設事務。”
浩特曼的臉上露出笑容。
“閣下要是這麼說,在下就明白了,看來貴國有不少人正在給您添堵。”
“哈哈。”
陸遠笑了起來:“浩特曼先生不愧是能把貿易做到全世界的人,聰明。”
“不過在下也有一個條件。”
“說。”
“貴國政府有個規定,即工廠用工需要控製奴隸的比例,要保證給本地人提供足夠的就業崗位。”浩特曼言道:“在下是個商人,注重利益,而且在下在阿非利加包括印度地區的馬杜蘭有穩定的奴隸源。
用奴隸總是要比用工人更實惠,所以,在下如果按您所說,向貴國廣東投入五百萬兩的現銀,那麼會建很多的工廠、置辦很多的產業,在下希望這個比例可以放寬鬆些。”
陸遠捧起茶碗喝上一口,沉吟後開口。
“可以放寬到三七開,可以特許貴公司的所有產業使用不超過七成的奴隸。”
“多謝閣下,閣下的胸襟比海洋更加寬廣。”
陸遠看向張四維:“催下菜。”
“是。”
張四維起身出去,沒多久便回來,身後跟著排成長龍的女侍,一道道珍饈美味瞬間擺滿諾大的圓桌。
陸遠看了眼麵前色澤鮮亮的紅葡萄酒,微微一笑舉杯。
“合作愉快。”
“合作愉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