醫院走廊的大理石上, 付勳州匆忙的腳步踩在上麵。
婦產科門診在二樓,但是付老爺子住院部所住的樓層在十四樓, 兩部電梯顯示樓層還在負一層。
付勳州等不及,也沒有耐心等待,他直接從安全通道的樓梯往下狂奔。
他似乎早已經忘了奔跑是什麼感覺, 明明前兩天他還在健身房裡跑了十公裡。這一刻,他的呼吸仿佛也不是自己的, 腳步也不是自己能夠控製。甚至有那麼一瞬間, 他隻覺得自己的身子在垂直往下掉。
二樓很快到達, 他呼吸急促地前往婦產科門診, 但被護士告知:“男士止步。”
付勳州大口地呼吸,心急如焚。
隨後下了電梯的付如萱趕過來, 說:“我進去找找嫂子吧。”
付勳州連連點頭,已經說不出話來。
他心中有一種強烈的預感,這種預感前所未有。
活了二十幾載,他是第一次那麼緊張, 那麼興奮。
婦產科門診外人來人往, 整個醫院似乎除了兒科門診, 就屬這裡的人最多。
付如萱小跑著進了婦產科走廊內, 先是在等候區尋找周又菱的身影, 找不到,又到每一間門診室外麵探頭探腦地尋找。
付勳州站在攔線外, 手心微涼。
他目光所及, 這裡基本上都是孕婦。有大月齡的, 小月齡的,還有剛剛妊娠的。
剛好有一個孕婦從付勳州麵前走過,她的肚子很大,走路都十分吃力。付勳州下意識向前攙扶,孕婦見這麼一個大帥哥扶著自己,笑說:“謝謝謝謝,你老婆也在裡麵產檢呀?”
付勳州心虛地點點頭:“嗯。”
“真好。”孕婦說著眼底有一抹失落,“我老公上班太忙了,根本請不出假來,每次產檢都是我自己一個人來。現在我已經快道預產期啦,幾乎天天要來測胎心,好麻煩的。”
付勳州把孕婦攙扶到等候區的椅子上坐下,不經意看了眼她的肚子。
這幾乎是他這輩子第一次那麼近距離與孕婦接觸,更被對方巨大的肚子所震撼。
難以想象,女人小小的身子要支撐那麼大一個肚子。
“辛苦了。”付勳州對這位孕婦道。
孕婦聞言笑:“你們這些男人知道我們辛苦就好,懷胎十個月真的太不容易了,我這個十個月根本沒有睡過一個整覺。不久孩子就要出生了,還有的是罪受呢。”
付勳州也幾乎是第一次聽到這些話,他雖然明白懷胎十月是一件辛苦事,但若非前言所見,根本難以想象。
過了好一會兒,付如萱從裡麵跑出來,氣喘籲籲地對付勳州搖頭。
付勳州拉著付如萱到一旁,問:“怎麼?人沒在嗎?”
付如萱平穩了一下呼吸,說:“我每個地方都看了,就是沒有嫂子的身影。我剛才上來的時候不知道嫂子是剛要進去做檢查呢,還是要走。反正我就聽到什麼懷孕不懷孕的事情……”
付勳州點點頭,拿出手機撥打周又菱的電話。
可是不幸,他的手機號碼已經被周又菱拉黑,無論是工作號碼還是私人號碼。
“把手機借我一下。”付勳州對付如萱道。
付如萱了然,連忙把自己的手機解鎖遞給付勳州。
付勳州想都沒有想直接播出周又菱的號碼。
“嘟嘟嘟……”
電話很快被接通。
“萱萱?”周又菱的聲音有點輕快,聽起來心情似乎還不錯。
付勳州深吸了一口氣,想開口說話,又怕自己的聲音會讓她反感,於是把手機擴音又遞給付如萱。
付如萱怔怔地接過手機,硬著頭皮喊:“嫂子……”
“怎麼了?”周又菱笑,“對了?你忘了得叫我什麼?”
付如萱立馬改口:“姐姐!”
一旁付勳州臉上的表情閃過一絲落寞。
周又菱說:“找我有事嗎?”
付如萱看了眼堂哥付勳州的眼色,說:“姐姐……剛才我在醫院好像看到你了……你還在醫院嗎?”
周又菱說:“我已經回家啦。”
“哦……你都回去啦。姐姐,你身體有不舒服嗎……”付如萱一時之間突然問不出口懷孕的事情。她也有些為難,畢竟是真的好喜歡周又菱。
付勳州等不及,他把手機拿回來,輕喊了聲:“又菱。”
那頭明顯停頓,沒有出聲。
付勳州說:“是我,你不要掛電話。”
“有事?”周又菱的聲音冷冷清清通過電波傳來。
“你今天來婦產科了對嗎?”付勳州問得小心翼翼,他深怕自己聲音響一點都會趕走她。
讓付勳州沒有想到的是,周又菱回答得很乾脆,她說:“是,我今天是去婦產科了。我也知道你想問什麼。恐怕要讓你失望了,我沒有懷孕。”
付勳州一顆跳動的心似乎就慢慢沉靜了下來。
他一時之間竟然也找不到該說些什麼,仿佛他們之間唯一的這點聯係也斷了。
周又菱沒等到付勳州的聲音,便自己往下說:“我們之間已經離婚就沒有任何關係了,希望你以後不要再聯係我。還有,如果付如萱再通過這種方式讓你聯絡我的話,我也不會再和她說話。”
一旁付如萱著急了,連忙接過手機就說:“姐姐姐姐,我錯了。”
“下次不許這樣了。”周又菱口頭警告。
付如萱在周又菱麵前根本沒有什麼脾氣,但她還想和周又菱說話,便扯東扯西地問:“姐姐,我聽說你昨晚把薑莎給揍了啊?”
“打人不對,不要學我。”周又菱說。
付如萱笑嘻嘻的:“姐姐,我什麼時候能約你出來呀?我好想吃你做的紅燒豬蹄哦。”
周又菱笑:“你再吃就成豬了。”
“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