冀陽文還想衝過來, 但付勳州顯然也不是吃素的。
付勳州反手給了冀陽文一拳, 這一拳是他還冀陽文的。接著,付勳州又重重地給了冀陽文一拳,絲毫不留一點情麵。這一拳,是付勳州早就都想給冀陽文的。
站在電梯口的路人一臉緊張兮兮看著麵前這兩個男人,想上前去阻攔,又不敢上前。這兩個人男人明顯身強力壯,路人反倒怕殃及自己的人身安全。
隻是很快讓路人大跌眼鏡的是,這場還沒開始的戰役很快就平息了下來,因為其中一個人沒有還手。
冀陽文任付勳州在自己臉上揍了兩拳。這兩拳力道很重, 直接讓他的嘴角出了血, 也讓他靠坐在牆角起不來。
路人原以為的扭打成一團的混亂場麵並沒有出現,甚至有些唏噓。
勝負似乎已經揭曉, 因為已經有人主動投降。
付勳州走到冀陽文麵前,似乎根本不屑於伸手觸碰他:“算上你, 這已經是第三個人與薛伊寧有關的人來找我麻煩了。你知道麼?很煩。”
冀陽文坐在地上抬起頭看著付勳州,咬著牙道:“為什麼你那麼鐵石心腸?”
付勳州聞言低低一笑:“我鐵石心腸?我已經仁至義儘。”
大學的時候,薛家的人就來找過付勳州,讓他多多包涵,儘量不要刺激到薛伊寧的情緒。付勳州當時並未放在心上,因為彼時的他並不了解抑鬱症到底是一種什麼心理疾病。
到大二的時候,付勳州親眼所見薛伊寧服用大量藥物, 並得知她割腕自殺的消息, 他才去了解有關抑鬱症等的相關信息。
也是從那以後, 付勳州對薛伊寧的態度一直很包容。
這種包容,大概是一種對於病患者的同情。
冀陽文抹了一把自己唇角的鮮紅血漬,說:“我明白不該道德綁架,剛才那一拳算是讓你還我的。可即便是如此,作為薛伊寧的家人,我始終恨你。”
付勳州微微皺眉:“你又有什麼資格恨我?”
冀陽文難得沉默。
付勳州說:“薛伊寧的抑鬱症並非因我而已,隻不過她喜歡我,我就要有所回應嗎?”
冀陽文抬起頭看著付勳州:“我舅舅曾跪在你的麵前,求你幫個忙,你隻要配合薛伊寧的治療。可是你拒絕了。”
付勳州冷冷的沒有什麼表情。
當時他正大學,對於薛伊寧的窮追猛打十分不喜,他無法做到配合演戲,因為與他而言還有更重要的學習。可他也已經努力做到對薛伊寧和顏悅色,不展露討厭的神色。
冀陽文說:“他老人家當眾跪在你麵前,你是怎麼做到心安理得的?”
“我沒有逼著他。”付勳州道。
冀陽文說:“是,你沒有逼他。我知道,你還會說,是他道德綁架你對嗎?”
他說著握了握拳頭,咬著牙對付勳州說:“我真的很討厭你的油鹽不進。但凡是個人,總不能見死不救。還是說,你根本不是人?”
付勳州:“你嘴巴放乾淨點。”
冀陽文笑:“我嘴巴乾淨點,我舅舅是不是可以起死回生?”
“付勳州,你知道麼?從你身上我學到一個品質,做人要冷漠。是的,你做什麼都是你的選擇,彆人無法強加乾預。可是你有沒有想過,有些人可能因為你的選擇而家破人亡?”
“接管家族產業之後我經常遵循你做人做事的原則,我可以輕而易舉讓一個家庭走投無路,這樣的確為我帶來了不少的效益,但你知道麼?我會良心不安。”
“隻要我想到有人因為我的一個決定家破人亡,或者因為我的一個決定無家可歸,我哪怕選擇少賺一點錢,也不會讓事情演變成這種局麵。”
付勳州打斷冀陽文的話:“那是你的事,不用強加在我的身上。”
冀陽文深吸了一口氣,說:“昨晚,薛伊寧自殺了。”
付勳州怔了一下。
冀陽文說:“不過,可能要讓你失望了。經過搶救,她已經沒什麼大礙了。”
“我很抱歉。”付勳州道。
冀陽文搖頭:“不用抱歉。就像你所說的,她並不是你的什麼人,並且這也是她自己的選擇,所以你不需要有任何的回應。”
最讓人無能為力事情的莫過於如此。
因為冀陽文很明白自己沒有什麼資格恨付勳州。
即便昨天薛伊寧因為付勳州去自殺,這件事也和付勳州無關。
冀陽文緩緩從地上起來,笑說:“付先生,今天的事情是我失禮了,很抱歉。”
道完歉,冀陽文依舊是那個乖戾的偏偏公子哥。他目中無人,滿不在乎。
付勳州的眉頭依舊緊皺,他伸手攔住準備離開的冀陽文,道:“你接近周又菱,是因為你恨我,對麼?”
冀陽文聞言輕笑:“不好意思,不要用小人之心猜測彆人,我想找你麻煩何須繞那麼大一個圈子?”
付勳州將信將疑:“你不要傷害周又菱。”
“放心,我非但不會傷害她,還會好好保護她。我和你不同,我沒有那麼冷漠。”話說完,冀陽文徑自離開。
付勳州看著冀陽文的背影,大聲道:“你若是敢傷害她,我會百倍奉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