淩晨一點, 付勳州驅車到達了B市。
剛下了高速走了沒有多久,付和煦大嚷著:“停車停車停車!”
付勳州剛把車子停穩, 就見付和煦急匆匆地推開車門, 繼而站在馬路牙子上就開始瘋狂嘔吐。
付和煦晚上喝了點酒,被付勳州開著車這麼甩來甩去,早就被甩得一頭暈。
這會兒吐完直接就坐在了馬路牙子上, 朝付勳州大罵:“你開那麼快是不是有病?你知不知道你大哥還坐在副駕駛上?你簡直就是目中無人!你這個混蛋!”
付勳州從車上下來,順便給付和煦遞了瓶礦泉水過去, 麵無表情道:“我平均時速110,這在高速上是正常車速。”
付和煦才不管那麼多:“這大晚上的你來B市乾嘛?你看看這街上, 屁個鬼影都沒有!你上哪兒去找周又菱?”
付勳州站在馬路牙子上看了看周圍。
剛下高速的地方,周圍的樓盤並不多,安靜得有些淒涼。
他對這個城市陌生, 但事實上, 這些年他經常在外出差, 對於陌生的城市似乎也早已經熟悉。
當麵對陌生成為一種習慣,回家就成為了一種慰藉。可是對現在的付勳州來說, 他像是一個行屍走肉, 居無定所。
付勳州也不知道自己大晚上的來B市如何能夠找到周又菱, 但他腦海裡隻要湧現剛才周又菱在電話裡的哭聲, 他的心卻像是被什麼東西用力拉扯,像是要被撕裂。
結婚這三年, 付勳州幾乎沒有見過周又菱哭。她在他的麵前一直是溫婉大方, 即便心裡有委屈, 她也是不露聲色。
今天晚上她的哭聲,讓付勳州心慌了。
這段時間,付勳州克製著內心的衝動不去尋找周又菱,不去打探她的消息。他想過給她平靜的生活,也想過就像她所說的那樣,永遠不要再來找她。可是夜深人靜,她的身影就會跑到他的腦海裡。
尤其,這是他們結婚紀念日的日子。
付勳州最終還是忍不住給周又菱撥了一通電話,即便他明白這通電話會讓她反感,但他還是恬不知恥地做了。
坐在地上的付和煦伸手拉了拉付勳州的褲管:“老弟,我不行了,我要找個酒店洗漱,我臭死了。”
付勳州一臉嫌棄地看著坐在地上的付和煦。
付和煦使出苦肉計:“你看看我,這段時間被你算計,還要幫你追老婆出謀劃策,我太難了。”
付勳州動了動被付和煦抱住的小腿。
付和煦說:“還有,這大晚上你去哪裡找人啊,咱們還是先去休息一個晚上,明天再打聽打聽。”
付勳州輕歎了一口氣。
時間的確不早,他也的確是有些衝動了。
沒辦法,付勳州隻能先開車帶付和煦到酒店。
然而就在前往酒店的路上,付勳州突然想到,周又菱有個關係非常好的表姐似乎嫁到了B市。
付勳州記得沒錯的話,那位表姐名叫容端靜,去年年初的時候剛生了一個孩子。去年的那幾天周又菱還特地卻一趟B市,說是去探望表姐。
一個急刹車,付和煦腦袋差點撞車上,他急得罵罵咧咧。
付勳州說:“我知道她應該會在哪裡。”
*
第二天一大早周又菱就和母親容慧英一起去了醫院。
母女兩人昨晚都沒有睡好,今天早早就醒了過來,趕上了頭一個。
一大早,周又菱的眼睛還有些腫。
容慧英伸手摸了摸女兒的長發,安慰道:“不用怕,無論結果如何,媽媽都會陪在你的身邊給你力量。”
這話容慧英所得也有些心虛,她其實是最繃不住的人。
周又菱點點頭。
昨晚一晚上,周又菱其實也想了很多。無論結果如何,但凡有希望,她都想把這個孩子給生下來。可周又菱又很擔心,自己的決定是否自私。
到了醫院,開了單子,周又菱第一個去做檢查。
醫護人員安慰周又菱不用太擔心,周又菱也在心裡默默對那個小家夥說:“千萬要爭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