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眼睛黑沉沉的盯著喬溪不放,並不答話。
喬溪以為他意識沒完全清醒,自顧自說:“大夫說你身上蛇毒還沒完全清理乾淨,暫時不要亂動,得安靜修養一陣才行。”
提到這事喬溪滿肚子怨氣,原來他好容易采的那點金貴黃連一半都進了這家夥肚子,害他工錢差點拿不到,好像千辛萬苦都進了這家夥嘴裡!
他心情不好,衝著床上的病患攤手,一筆一筆算賬:“你既然醒了,那就趕緊想辦法還我錢!”
“因為救你,我損失了一半工錢,還得給你買彆的藥補身子。”
“你身體不能動,這些天住我家吃我的喝我的住我的,這些都要付賬!”
“還有你知不知道你有多難養啊?林大夫說你全身上下的傷加起來夠普通人死十次了!”
喬溪也是把人帶回來後才知道這人渾身上下幾乎沒有完好的地方,各種刀傷劍傷內傷還有毒蛇毒蟲的撕咬,要不是他命大體格子耐造,稍微弱點的早就噶了。
說到這,喬溪一臉懷疑的看著他:“你彆是什麼朝廷在逃通緝犯吧!?”
“我告訴你啊,你好了就趕緊從我家離開,聽到沒!?”
“當然了,得先還我錢!”
沈夷光從清醒到現在一句話都沒說,可是眼前這人竹筒倒豆子似的沒完沒了,三句話不離還錢,吵得他頭疼。
舉止粗魯,嗓門還大,還有那身上穿的都是什麼東西?
沈夷光原本因為被救而心存感激,此刻也說不出口。
他張了張口試圖解釋,不用等傷好,他現在就可以離開,而且也會把錢如數奉還,可他努力許久也不能發出聲音,隻從喉嚨裡冒出幾絲細弱的氣音。
他又用力試了幾次,結果使得本就乾裂的嘴唇溢出不少血珠,看著滲人。
喬溪連忙回身到院子從水缸裡舀了一盆水急匆匆返回,又將打濕的布巾擰乾,彎腰幫他把嘴角的血擦乾淨,沒好氣的說:“你彆說話!”
沈夷光哪裡肯聽他的,他此刻才慌張發現自己越是想動身體就越沉重,看來短時間是起不來了。
他頓時心急如焚,岑兒還一個人在山裡!
山中毒蛇毒蟲那麼多,說不定還有野獸,他一個手無縛雞之力的孩子該怎麼活!?
就算他能僥幸避開,沒有人幫忙找吃的,他豈不是要活活餓死!?
想到這沈夷光急得渾身冒汗,嘴唇抖了起來,臉都憋紫了,使勁渾身力氣,身體依舊一動不動。
他絕望的想,要是就此癱瘓在床,岑兒怎麼辦?
想到先帝臨終前的托付,沈夷光恨不得以頭搶地。他根本不在乎自己傷有多重,隻在乎獨被他留在深山裡的小太子該如何存活。
喬溪見他情緒激動渾身顫抖,以為傷口疼痛難忍,不禁也有幾分心軟。
可他也沒辦法,就算林大夫醫書再怎麼高明也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