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第七章(1 / 2)

丘縣某處,李卿河換回了自己的衣物。

他望著置於木桌上的銀色麵具,思緒不由地被拉回方才,林久久仰著頭,一臉真摯且帶著幾分焦急的同他說:“你要走了嗎?記得再來找我!千萬千萬要保重!一定要來尋我!我有東西要給你!”

就在這時,門“吱呀”一聲被推開,楚環跨步而入,一見李卿河,便笑著揶揄道:“我說世子,你英雄救美就英雄救美,為何還要遮臉?這樣林姑娘如何知道是你救了她?”

李卿河此時已拉回了思緒,並未理會他的戲謔之言,而是問了正事:“是何人指使?”

楚環斂了笑容:“縣丞朱恒。”

李卿河此刻眉目略帶清寒,可見他對這個朱恒並未有好印象。

楚環的俊眉微微皺了起來,神色頗為認真,似乎對接下來所說的話的一些行為並不讚同:“今日他也在,怕是見了林姑娘這般美人又起了賊心,畢竟朱恒強搶民女並不是一天兩天的事。”

楚環雖生性風流,骨子裡帶著風花雪月,但是對於強迫女子一事他是極為唾棄的,他一貫認為女子就是用來疼惜的,特彆是林久久這樣嬌滴滴的美人,怎可動粗。

李卿河的視線落到映在窗欞上的樹影,吐出唇口的聲音稍顯低沉:“朱恒背後是八皇子,我不便插手。”

如今京城洛浦天子身子日漸不行了,可偏偏君王遲遲不立繼承人。這令許多皇子心中蠢蠢欲動。以至其下人各自都在暗地裡劃分陣營。其中以七皇子和八皇子最為明顯激烈。雖然天子忌憚南陽王,但是皇子們知道連自己父君都鏟除不了的藩王,他們暫時也是動不了的,與其像自己父王那樣造成暗自對峙的場麵,還不如暫時拉攏南陽王,為自己登上那天子之位做助力。

可南陽王遠在南疆,於是自小生活在洛浦的南陽王之子李卿河成了他們的拉攏對象。

然而一切南陽王府的人又何嘗不知,且君王自古過河拆橋之事屢見不鮮,李卿河也是隻能迂回,不作站隊,日後也好脫身。

楚環了解其中厲害,稍顯遲疑:“那麼……就放任不管?”

那怎麼可以,饒

是林久久還未完全洗脫嫌疑,但是畢竟容姿姝麗,若是被這朱恒強搶去,那可真是焚琴煮鶴,要知道估計那朱恒的年紀都可以做林久久的爹了。

李卿河聞言嘴角一哂:“或許七皇子的人會對這類為民除暴安良之事感興趣。”

楚環微微滯了一下,眉宇之間很快就舒展開來,笑意已然爬上了眼角:“真不愧是南陽世子。”

兩方勢力相爭,兩邊勢力又相當,暫時沒有哪一方占先機,或許是纏綿臥榻的天子最樂意看到這種情況,暗中有意為之,總之七八皇子之間誰都未落得優勢。所以兩方互相都盯得緊,就像猛虎藏於茂叢伺機而動,一有個風吹草動就會衝出來緊咬不放,可偏偏兩方之人都謹慎得很,暫時都未抓住什麼把柄。而朱恒雖然是個小小的縣丞,七皇子那邊的人未必會注意到他,但是有人若是有意將這些醃臢放給他那邊,七皇子那邊的人估計也很是樂意收,趁機收拾一把,再將這事報給七皇子,也可讓八皇子落得一個用人不當的口實,畢竟一榮俱榮,一損俱損,在這節骨眼上,都願占得偏倚,哪怕是一個小小的偏倚。

而那廂的林久久剛換洗了衣物,現在正坐在花草紋飾的菱花形銅鏡前,由楊柳兒梳著發髻,而她眼眸微闔,手指還卷了一縷青絲,一副神遊天外的模樣。

楊柳兒以為自家小姐是被嚇著了。其實不然,她是在思考小乙會不會再來尋她。

當最後的珠釵插入她的發髻之時,林久久檀口翕動:“柳兒,爹給我的那件金絲軟甲是否帶過來了?”

金絲軟甲乃抵禦刀劍,且質地並不像鎧甲那樣笨重,一向是為世上人所追求,像柴老爺這樣的喜愛奇珍異寶的商人,少不了一些奇物珍玩,作為他的愛女,金絲軟甲隻是其中小物而已。

楊柳兒知道自家九小姐一向說風就是雨,所以這次出來她都帶齊全了。

“帶了,小姐。”

“好,你取出來洗曬乾淨,我有用。”

“是。”

這時屋外傳來了周大娘的聲音:“林姑娘,隔壁李公子來尋你了——”

林久久聞言起身提著裙襦跨過門檻,出了閨房。

李卿河修長的身影映入她的眼簾,微風帶起他白色的

衣袂翻飛了幾下,看著倒是頗有些遺世獨立之感。

這人要是再手執一把拂塵,怕是要去修仙了吧?林久久在心中想道。

“原來林姑娘已經回來了。”李卿河神色狀似鬆了口氣,“那就好。”

林久久看出來,他大概是為了自己不辭而彆的事而來。

“真是對不住,當時被人群衝散了,再者腰疼又來犯,也尋不到兩位公子,隻好先回來了。”林久久輕抿粉唇,神色愧疚,“多謝李公子關心。”

李卿河點點頭,也沒有要深究之意,隻是說:“細細想來,林姑娘也是因為去尋我才受了碰撞之傷,我怕是要難辭其咎。”李卿河望著那娉婷而立的身影,視線落於她的皓腕處,眸子裡閃過一抹深意。

而後林久久看著他遞過來一個雪白的瓷瓶,神情微滯。

“對活血化淤有奇效,林姑娘可試上一試。”

閃到腰是她胡謅的,她原先也以為自己沒事,隻是方才自己沐浴時才發現自己被那個小童撞到之處已然淤青。

柴陌柔真是細皮嫩肉到極點了,一碰就青,且皮膚晶瑩剔透,一點淤青格外明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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