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們的想得挺好的。”李卿河垂著眼,聲音溫度驟然下降。
笑聲戛然而止。
“給臉不要臉!”山匪老大吼了一聲,瞪了瞪他那眼皮下掛的小豆眼。
後麵的小嘍嘍紛紛抽出了隨身的刀具。
女子一臉可惜的模樣,退了幾步,由他們上前。
方才對林久久出言不遜的,戴著藍色頭巾的小嘍嘍徑直走向了她:“小女郎,掀了麵紗讓小爺看看,好看就留下你如何……”
此時外麵的閃電射來的光線正好映在李卿河的雙眼處,同他抬眸的那一刹那眼底閃過的殺意混在一起。
“你配?”李卿河緩緩起了身,麵無表情。
他如此蔑視自然惹怒了這小嘍嘍,直接揮刀砍向他。
“受死
吧!”
其他人一副看好戲的模樣,他們打心底不相信李卿河能掀起什麼風浪,在他們眼中,長得如此好看的人,通常都不禁打。
林久久見他如此鎮靜,一個焦急,隨手拿起桌子上的瓷碗砸向那小嘍嘍。
瓷碗沒扔中,落到地上應聲而裂。
“敬酒不吃吃罰酒!臭biao子,等著,解決掉他再來解決你!”他怒目而向,手裡的刀再度舉起迅速砍向李卿河。
李卿河一個閃身,躍到他的身後,順帶將他持刀的手送向小嘍嘍的脖頸。
冰冷的刀刃架在小嘍嘍的頸邊,他隻聽到身後之人聲音像是落入了冰窖中:“你方才要去解決誰?”
其餘人皆震驚。
動作行雲流水,一氣嗬成。而且十分迅速,他們都未看清,他不僅將人反製,還將刀子架在了他的脖子上。
林久久欽佩地望著李卿河。然而她又看到剩餘之人蠢蠢欲動的模樣,心又提起了幾分。
方才隻有一個人他尚能自如應對,若是這群人一起上呢?
“你放開我,不然我老大會殺了你,將你碎屍萬段!”小嘍嘍也知道自己這方人多勢眾,並不輕易認輸。
李卿河將刀刃逼近,語氣森然冰冷:“我問你,你方才要解決誰?”
小嘍嘍沒想到他這麼執著這個問題,梗著脖子道:“解決那殘廢,怎麼的?”
李卿河下一刻就將他撞向那木椅,腳踩在他的腳踝處,嘎嘣響。
山匪老大一個手勢,大家一哄而上。
林久久見狀驚呼:“小心!”
頓時屋子內亂作一團。
林久久提著一顆心,看著李卿河在眾人夾擊之中遊刃有餘。
她覺著奇怪,他似乎同那日和那個叫做宣昭的黑衣人打鬥時更厲害,下手更狠。
不過她沒細想,因為那個山匪老大拿著大刀從他身後砍了去。
“小心!”
說時快那時快,李卿河拿著折來的刀向後刺去——
血光四濺。
這是林久久第一次感受到血腥。
也是她再度感受到這裡的世界並不是由文字堆砌的那麼簡單。
這是一個有血有肉的世界。
恍惚之中,她看到那個女子向她衝來,並且將手中的短匕首置於她的喉頭之上,她衝著李卿河喊道:“快停下,在不停
下我就殺了她!”
那邊李卿河明明將那些人都放倒得差不多了。
可是偏偏她拖累了他。
“你殺了我最好。”林久久用一種心如死灰的語氣說道。
女子身形一頓:“玩什麼花樣?”
“我本就容貌儘毀,礙於閒言碎語不好休我,你殺了我,他就可以再娶一個貌美,正合了他的意。”林久久一副視死如歸的模樣,反倒讓女子有些猶豫。
“不信麼?不信這位娘子可以掀開我的麵紗一看。”
女子自然照做,見了她的臉後她愣了一下。
“我又殘又醜……你拿我威脅……”林久久嗤笑了一聲,像是在笑自己又像是在笑她。
女子猶豫之間像是突然想起了什麼。
不對!方才那男子明明因為她的同伴喊這女子殘廢,而廢了那人的腳。
她險些被這女子騙過去了!
“啊!”隨著最後一個同伴被李卿河放倒的聲音,她猛然醒悟,可是為時已晚。
她的瞳孔猛然放大,對方已經刺中了她的手掌。
她手中的匕首瞬間落地,自己痛苦地蜷縮在一起。
林久久看著李卿河伸過手來,將她的麵紗勾回了原處:“又占我便宜了?”
“啊?”林久久還沉浸方才他那乾脆利落的劍法,呆呆地望著他。
“上次也說我是你夫君?”他挑了挑眉。
林久久想起來了,上次她對那個宣昭說了類似的話……
“情急之下,勿怪。”林久久訕笑道。
“不怪,隻是我不是有姘頭就是嫌棄你,下一次能不能有個好形象?”李卿河注意到蜷縮在地上的女子想要去拿那匕首,他握著刀垂下的移了過去,用刀擋在了她的手前。
女子渾身一顫,不敢再動。
林久久渾然不覺:“好吧……我儘量……”
害,隻是她又欠人情了。
郭勁等人過了一會兒終於醒了。見一堆陌生人躺在地上,一頭霧水。
林久久說明了緣由。
郭勁趕緊讓人將他們綁了起來,讓他們押送給官府。
正好此時雷雨已停,其餘的人繼續上路。
路過庭院裡那顆被劈得烏焦的大樹時,李卿河突然想起了什麼。
他將視線投了過去:“小九那沒說完的話是什麼?”
林久久一時未想起來
,疑惑地望著他。
“問我願不願收了什麼?”
“……”記性彆那麼好行不行?
她當時被雷劈在大樹上嚇得不行,一時迷信,是想說願不願收了她……
現在她又說不出口了。
“我自己都忘記了。等我想起來再說吧。”林久久朝他一笑,內心則是虛得很。
她還望了眼天空,蔚藍晴空,幸好幸好。
李卿河若有所思地望了她一眼,也沒再說什麼。
原來的路被大石頭堵了,這條路的時間要慢上一半,原本一日的路程現在要變成二日。
一行人趕了一天的路,準備在一家中途客棧歇息一晚。
由於林久久沒有同行的沒有女子照顧,像洗漱上有些不方便,郭勁雇了客棧的一位做事的女郎來替林久久梳洗。
隻是一切完畢後,林久久躺在床榻上毫無睡意。
或許是因為今日白日的一切太過凶險,儘管她很累,依舊無法入睡。
這時突聞窗外響起了一陣笛聲,悠揚婉轉。
聽了一會兒,美人長睫就像蝴蝶扇動的翅膀一般撲動。
這笛聲似乎有催眠的效果,林久久竟然有了困意,並且很快就進入了夢鄉。
笛聲又持續了一會兒,吹笛人才收起了笛子,他雙手負於身後,視線朝林久久居住的那個屋子的窗戶看了一眼。
月光灑在他的臉上,清冷又帶了點朦朧的柔色。
一切靜謐突然被一道聲音打破:“世子好興致,還吹安眠曲?不知安得哪人的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