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久久的心情就像過山車, 本來眸中的亮光在看清來人後便熄滅了。
林久久看著他走近,目光漸漸變暗。
這是金穹,不是李卿河。
“柴姑娘, 世子有事來不了,特意命我帶來了送您的生辰禮。”
林久久擠出笑容:“多謝世子。”
金穹不忍看她失望的眼神,很快就告辭離開了。
林久久反應過來, 追了上去。
“金侍衛, 我想問問世子……他怎麼了?是不是……出了什麼事?”林久久因為小跑,有些微喘, 粉汗盈盈,“我心慌得厲害。”
金穹看著她這副樣子, 身子頓了頓:“世子會同您說的,現在不方便說。”
他向來不善說謊, 於是說完趕緊加快腳步離開了。
而李卿河此刻正躺在楚環府中的某一處。
他本是出門了的,後來在路上支撐不住,轉而去了楚環府上。
“真是感動, 為了不讓小九妹妹擔心, 都來我這兒了。”楚環望著他闔著眼小憩, “你就不怕小九妹妹生氣?”
“現在她知道的越少越好。”李卿河因為發熱症, 聲音虛弱。
“那你總不能一直不見她吧?”楚環歎了一聲。
“養幾日便好。”李卿河說道。
楚環心中知道,這種傷怎能養幾日便好?他幾日後若強撐著見人,那種滋味也不好受。
待楚環出了屋子後,屋子裡安靜了片刻, 李卿河睜開眼瞥了眼金穹:“她是不是很難過?”
“看著……是。”金穹如實回答道。
李卿河沒有再出聲,身子的熱症令他整個人都渾渾噩噩的,混沌之中他的鬨鐘驀然閃過一道亮光。
“金穹,你扶我回王府時……有沒有看到一個繡著……一雙野鴨的香囊”
金穹仔細地回憶了一下, 答道:“並未看到。”
那是林久久送了他作為小乙時的香囊,他習慣性的一直放在那套衣物中。隻是沒想到……會在昨日那打鬥中遺失。
“再去找找。”李卿河心中總是不安。
“是。”金穹應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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元程那邊正收到了那些個人遞上來的這個野鴨香囊。
他反複翻看,最後嗤了一聲:“讓你們給我捉銀衛老大,你們倒好,給我拿來一個香囊?忽悠我呢?”
“元司隸,莫要小瞧了這個香囊,追根溯源,可以獲得很多消息,就算查不到銀衛老大本人,也可以查到相關人士。”有人道。
“是麼?”元程一臉狐疑,又翻看了一下交給手下之人,“拿去查,查不出來你們一個也彆想要報酬。”
說起來元程和銀衛是有過節的。
他原是暗衛的一員,那時收到任務要威脅一位官員綁了他的妻女,然而那位官員似乎早已收到風聲,請了銀衛來對付他。
他的那個任務因此落敗。這是他暗衛生涯中的恥辱。
元程隻要想到能將銀衛老大捉到,心中便湧起一股熱氣。
他後來離開暗衛投奔八皇子,得到八皇子的重用,後來他得知暗衛的錦龍被被人下了江湖懸賞令,他也曾想過要不要也下懸賞令出一口陳年惡氣?後來發現銀衛根本就是無跡可尋,這一次要不是頻頻在洛京有所動作,他們根本發現不了他們在洛京郊外的根據地。
*
江世略入圍了高試,臉上卻絲毫沒有喜色,而是更加刻苦,幾乎是每日都在書房讀書。
姚惜娘並不知七皇子有意將妹妹嫁給江世略的事。
除了江世略在柴陌肉柔生辰時送禮被退了回來之外,她的心情都不錯。
她這日在自己的鋪子裡算賬目,卻聽見外麵有人喊她。
她掀了簾子而出,發現是位年輕的侍衛,手中正拿著一個香囊。
“掌櫃的,你看得出這個是哪個秀坊的麼?”
姚惜娘接了過來,端詳了一番:“不知小哥尋這做什麼……大熱天的……”
侍衛歎了一聲:“上頭交待的,我也不清楚,應當是有人犯了事兒落下的。”
姚惜娘淺蹙黛眉:“不像是繡坊之物,看這布料倒是昂貴,小哥可去城中賣布料的鋪子問問。”
“好,多謝姑娘。”
姚惜娘望著他離開的背影,眼中的和善的笑意消彌。
有人犯事兒落下的麼……
她扯了扯嘴角。
她對這種布料太熟悉了。
柴陌柔之前送江世略的香囊就是用這種上等布料。
她那時問過,這種布料是專供皇家,因柴老爺和這布料老板有些交情,就求了一匹回來。
*
晚時,李卿河的熱症在服了藥之後退了下去,人也清明了起來。
他喚來金穹:“柴府那邊如何?”
“杜蜚看著。”金穹回道。
李卿河輕輕點頭,手指指節抵在他的額上:“同王府的人說我今晚宿在此處,然後將銀衛的那套衣服拿來。”
“世子……你……”金穹詫異地望著他。
都這副樣子了,還要出去?
“我不放心,我去看看她。”李卿河輕聲說道。
不知為何,他的心因為這個香囊的事有些慌。
一般來看,靠一個香囊很難查出他們,但是他心總仍舊難以平靜。
大哥三哥一家帶著柴士溫離開後,府中變得安靜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