言洛清瘦,又是白發紅眸,在人群之中,就是一個顯眼的存在。
楚景言打眼望去,卻並沒有瞧見言洛的身影。
“弟子中,可有一位叫言洛的?”楚景言找尋未果,隻能問道。
“嗯?言洛?”記事弟子重複了一遍,似乎是明白了什麼,笑得不懷好意:“師弟,你道心不穩呐。修行本就枯燥,你竟想苦中作樂。”
楚景言自然知道記事弟子口中的苦中作樂是什麼意思。看來言洛好欺,已經是人人皆知的地步了。
他將目光收回,落在記事弟子臉上。
被楚景言這般審視地盯著,記事弟子有些不自在,語氣中多了一絲慍怒:“咳,這是小蒼峰閉關穀,言洛自然是在無極峰閉關穀!”
記事弟子說完這番話後,感到身前楚景言的身子似乎不受控製的抖了一抖後,愣住了。
記事弟子正感奇怪,伸手在楚景言眼下晃了晃,卻不料被楚景言一把握住了手腕:
“師兄,我要出去!”
“你說什麼?”記事弟子以為自己錯聽。
“我要出去,放我出去。”楚景言拉著記事弟子的手腕不鬆開。
草!
原著中隻說了言洛擇仙會前經常閉關修煉,可他怎麼知道,這閉關的地方,還分了什麼小蒼峰、無極峰......作者怎麼不寫清楚!
記事弟子感覺自己被眼前之人狠狠戲弄了,一怒之下將楚景言拉住自己的手甩開:“方才千方百計想要進來的是你,現在不知所以想要出去的又是你?”
楚景言淩亂了須臾,還是厚著臉皮,說道:“方才是方才,現在是現在。”
記事弟子大喝道:“想進就進,想出就出,你以為這是你家?!”
害怕聽見楚景言再說出什麼駭人聽聞的話,害怕見到他又做出什麼驚人的舉動。
記事弟子趕忙後退,腳步下像抹了油,快速退到了山穀口。
“要想修煉,便靜下心來好生修煉,莫要三心二意,東想西想!”
記事弟子看向楚景言的眼神,就好似在說:難怪你混了這麼久,還是個低階!
記事弟子認為自己被楚景言耍了,脖子上都通紅一片,不給楚景言說話的機會,便拂袖禦劍而去。
楚景言朝著天空中那抹漸去的身影擺出了爾康手。
記事弟子完全消失在楚景言視野中時,他內心激蕩澎湃的心潮才逐漸歸於平息。
他轉念一想,若是自己躲在這閉關穀,躲上半年,等言洛叛離山門事件平息了再出去。之後,自己再遠離仙門,遠離仙魔經久不息的爭鬥,做個平常百姓,似乎就能長壽無憂。
除了有些無聊外,也不失為一種好辦法。
一想到此,他便忐忑坐下。
沒想到屁股上傳來一陣鑽心的痛,楚景言還沒坐穩,便一個激靈站了起來,看向自己腳下的那塊地。
這塊地......豈止是凹凸不平?簡直就是尖石聳立!楚景言心情複雜,自己真的要在這種地方待上半年嗎?
然而這幽深寂靜的山穀,似乎是楚景言唯一的避難所。
為了能讓弟子靜心修煉,閉關穀內,不見日月。
楚景言學著其他弟子的模樣,也打起坐來。
內力逐漸滾燙,蔓延至四肢,身體一陣溫熱。
也不知過了多久,楚景言聽見一陣聲音。
“呐,這便是那位叫楚景言的弟子。”
這是那日記事弟子的聲音。
楚景言緩慢睜開了眼。
除了那位記事弟子以外,周圍還站著幾人,通身黑袍,黑袍上的金色水波紋格外顯眼。
這些人是......執法弟子?楚景言單憑他們的衣著便辨認了出來。
“楚景言。”執法弟子向他喊道。
楚景言波瀾不驚地緩慢站起身來:“是我。”
執法弟子舉著一頁紙,在他眼前晃悠,又說道:“先前販賣魔風草的是你?”
楚景言點頭。
“有汙跡的弟子不得參加擇仙會,若要參加,則需將功補過。現有一案,你可願下山?”執法弟子說道。
擇仙會對於楚景言來說,根本不重要,於是他搖了搖頭。還是好好呆在此處,苟命要緊。
執法弟子見楚景言搖頭,也不勉強,轉身準備離去。
楚景言目送著他們的身影,又坐下,屏息凝神,打起坐來。
經過這幾日的打坐,他感到自己周身靈力似乎充沛了不少。
執法弟子朝外走去的同時,似乎又拿出了另一頁紙,幽靜的山穀中,所有聲音都格外引人注目,楚景言將接下來的話一字不差地聽進了耳裡。
“下一個是誰。”一人問。
“無極峰一個叫言洛的。”另一人答。
“犯了什麼事?”
“很多。打壞無極長老法寶,破壞鬆林,對同門師兄出言不遜......”
楚景言猛地睜開了眼,再一次比出了爾康手。
“等等!”他追趕上去,氣喘籲籲:“我要去,請讓我去。”
記事弟子向他狠狠瞪了一眼,諷刺道:“你還真是言出必悔啊!”
楚景言撣了撣衣袍上的沾染的灰,笑道:“這叫人生何處不驚喜,師兄勿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