衍冥麵無表情,甚至可以說是無動於衷。
看著走屍離自己不過短短三步的距離,楚景言急了,又喊道:“衍冥!”
他仍舊不為所動。
楚景言身上汗意涔涔,既然衍冥不管,那他隻能靠自己了。
楚景言佩服自己在這般危機四伏的情況下還能做到如此冷靜的分析。
他看見自己身後的山壁有一條縫,那條縫不大不小,好像正好能通人,且易守難攻,他竊喜道:“有辦法了!”
眼看著走屍離自己不過三步的距離,楚景言也來不及妥善思考,拉著衍冥便往那條縫裡擠去。
身子剛一沒入山壁間的那條縫中,走屍便一撲而上,來到縫前。
走屍不會思考,隻會挺著身子硬往這條縫裡擠,然而這條縫狹小,不側著身子便輕易進不來。
走屍們圍在縫前,無力地伸手向縫裡抓來。
楚景言見此又帶著衍冥往洞裡挪了兩步,見走屍無法抓住他,這才稍微鬆了一口氣。
沒想到自己吐出去的這一口熱氣竟又回轉回來,楚景言這才發覺,自己剛剛吐的這一口氣,竟好死不死,吐在了衍冥的脖子上。
自己,和衍冥,竟然這般麵對麵,身子相貼,且貼得不能再近。
楚景言的呼吸剛剛凝滯,便感受到衍冥的一口氣也正巧出在他的耳旁,似乎帶著怒氣:“這就是你想的......好辦法?”
楚景言渾身一個激靈,衍冥那口氣在他耳邊又溫又癢,他實在控製不住。
“仙、仙君,權宜之計而已......我也沒想到,這縫,外寬內窄。”
衍冥壓得他呼吸困難,這句話竟分了好幾次才說完。
這話一出,衍冥身子忽然動了一下,他咬牙切齒道:“住口,不許再說。”
楚景言乖乖閉嘴,這狹窄的縫隙內,他就連移動腦袋都萬分艱難,腦袋後麵便是凹凸不平的山壁,一抬頭便會頂著腦袋,他隻能保持視線向下。
楚景言行得正站得直,內心坦蕩,耳根卻開始發燙。
發燙的原因是,他和衍冥靠得這般近,而他的目光,也正巧,順著衍冥不貼身的衣領向下,看見了衍冥心口上的那一抹金色浮光。
衍冥已經忍耐到了極致,他咬牙切齒:“楚景言,你在看什麼?”
楚景言雖問心無愧,心跳卻還是漏了兩拍,他強裝淡定:“形勢所迫,並非是我想要看的。”
雖然,的確蠻好看的。但,他楚景言是個男人,是個正常無比的男人,他對衍冥,沒有歪心思。
衍冥閉眼,額頭上隱隱冒出了青筋,繼續咬牙切齒:“不許再看!”
楚景言回了句:“遵命。”
既然不能保持向下,那他楚景言便隻能向上了。
堂堂伏冥仙君一招令下,他楚景言就算多長幾個膽子也不敢違抗。他隻能不顧頂在頭上的那塊凸起的石塊,想著長痛不如短痛,猛地將頭一抬。
沒想到就是這猛地一抬,導致楚景言和衍冥兩人雙雙石化。
衍冥收緊了拳,眉頭深鎖,聲音也低得不能再低:“......楚景言!”
楚景言眼中流露出一瞬間的驚恐錯愕,他強壓著內心的驚濤駭浪,回道:“純屬意外,抱歉。”
楚景言嘴上那陣冰涼的觸感還未消失,他方才,抬頭的瞬間,一不小心剮蹭到衍冥潔淨如玉的脖子,此刻圍繞在楚景言鼻尖的清冷香味濃得不能再濃。
衍冥清冷語氣不改,質疑道:“意外?”
這衍冥,怎麼就認定了他楚景言是故意為之!
楚景言也不知自己究竟該怎樣解釋才好,沉默後說道:“的確意外。仙君不如就當是被一隻瘋狗給咬了。”
“難道仙君被瘋狗咬了,也要咬回去嗎?”
沒錯,他楚景言都退一步,變相承認說自己是瘋狗了,衍冥這時候如果也退一步,那麼這件事就算是揭過去了!
狹小的空間內,衍冥向他靠近,而楚景言被山壁抵著,退無可退,溫潤的話語又吐在他的耳邊,語氣間卻又是冷到極致的寒意:“為什麼不?”
原來,堂堂修仙界第一戰神伏冥仙君,才是狗!
楚景言驚覺不妙,強行鎮定,笑得如沐春風:“噢?那仙君想要怎麼樣?”
楚景言不信衍冥還能因為這件事將他殺了不成?
衍冥近距離注視著楚景言的雙眼,琥珀色瞳眸如一汪死水,不起波瀾:“以眼還眼,以牙還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