話還沒有說完,就被穿戴整齊出來的季宴安打斷,他身後還跟著府醫。
“主子,您的藥還沒好,怎麼不多休息會。”
改口速度極快,仿佛他沒說過剛剛那話一般,
“休息什麼,”不耐煩看他一眼,徑直往院外走去。
“阿零在哪?”
“西邊那處院子。”他趕忙快步跟上。
“你去趟夥房,叫人多做上一碟子金糕,我今在阿零那用飯。”他已經等不及要和尹零露一起吃早飯,生怕去得晚了會趕不上。
“讓符笙去。”
想也沒想,脫口而出的一句話惹得季宴安立刻停下,還不等他開口,於白馬上離開,而符笙也沒有在跟上。
然而他到時尹零露院裡時,她根本沒有起來,於是他隻能在院子裡頭瞎晃悠,等著尹零露起來。
許久之後,於白端著他的藥過來。
“公爺,您的藥。”
季晏安接過仰頭喝下,就開始趕人。
“你趕緊出去,沒事彆進來,有事去找楚緒。”
照他這說法,最好是任何人都不要來打擾他和尹零露,於白被他說得一愣一愣的,根本不敢相信這是他那沉穩少言的主子。
接過碗退離院子,又將暗處的赤衛叫走,讓他們遠些守著。
聰明還是他聰明,看著主子連自己都趕,立刻理解到肯定也不希望赤衛營的人守得太近。
日頭逐漸炎熱,季宴安轉悠得實在無聊,隨手從樹上折下一根細枝,在手中揮舞,以打發時間。
將細枝時打在樹枝上,打得樹葉沙沙作響,一聲聲傳入房中,尹零露才堪堪轉醒,他絲毫不知道自己間接吵醒了她。
起來穿好衣服後走出房間,正看到院中肆意灑脫的季晏安,少年無拘無束,靈動張揚,回眸那一眼,猶如黑洞,有無儘的吸力,令人沉溺。
如同他在她眼裡蘊含魔力一般,在季宴安看來,她也一樣如此。
此刻她長發披肩,一身素藍紗裙,發梢在空中微微搖動,暖陽照的發絲反射著浮光,恍若仙子,令人看入了迷。
“阿零。”他情不自禁,轉過身來,手中的細枝早在看到她時就滑落在地。
從前的少年如今又高大許多,他順光而立,麵容讓她看得不夠真切,扶著門框的手緩緩落下,提起裙擺走下台階。
他是不敢動的,倒不是他不願意,隻是他不想再因為自己的衝動嚇跑眼前人。
看著她停在五步之外,炙熱的目光投向自己,看得他更加激動,心跳愈漸加快,就仿佛要跳出來一般。
尹零露並不說話,她的腦海裡浮現兩個念頭,一個讓她跟隨自己的心去過這一輩子,一個又提醒她季晏安身後可不止一個豫王,皇家不會選擇如她這樣的人。
最重要的是她總有一天會回到自己的世界,無論多久。
兩相對比,她的確膽怯了。
“季將軍,您怎麼不在房裡好好休息。”
“我想見你。”
“你……”
隻這麼一句,打亂尹零露所有防線,她再說不下去話。
心有千語,那年夜半問君,可曾金戈鐵騎踏和歸,而今碧華難照舊時殤。
眼淚又一次奪眶而出,她轉身跑回房間關上門,想隔絕這個擾人心智的家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