伸手拿過季晏安手上的筆,紙上隻留下一個上字,因為尹零露的動作,餘下的字沒能寫完。
兩人對視。
“你是如何得知元宵燈會之事的。”
“五哥告之我的。”他麵不改色,說得何其自然。
且他沒有告訴尹零露,自己選擇現在告訴她這件事的原因,他希望她能夠主動問自己。
“那你為何要告訴我。”
他得意一笑:“因我想同阿零說,無論何事,我都想和你互傾互訴,我希望你長長久久地需要我。”
他不想再做那個直到最後才知所有的季晏安,他想是無論何時,都能被她需要的季晏安。
而這些,如果是他自己說出來,將毫無意義。
感受到他的心意,尹零露如同被一團烈火包圍,炙熱卻又不覺灼痛,反而令人依戀。
“好。”鄭重承諾著,又將毛筆放回他的手中。
“好啦,不打擾你了,寫吧。”
季晏安接過筆,雀躍著,書寫下另一個字:‘邪’。
令尹零露想起尹霜露和自己說的那件趣事,便出言問他。
“這手字,可是你從顧三公子那學來的?”
季晏安一聽就高興,剛說完就等到尹零露的回應,更讓他覺得尹零露其實對自己很上心。
但高興歸高興,他還是裝出一副驚訝的樣子問零露是怎麼知道的。
“阿零是如何知道的?我可不曾對你提起過。”
心裡頭叫囂著,迫不及待想聽到她說是因為在意自己,才想知道的更多。
至於是從誰那裡聽到的無所謂,隻要她願意對自己用心就足矣。
“聽長姊說的,她還說你為了學這手字,非要跟人家結拜。”
季晏安高興著,寫起字來也更是肆意灑脫,一句‘我欲與君相知,長命無絕衰。’落於紙上。
還不等他接話,就又聽到尹零露繼續說著:“不過確實對得起你要與他結拜。
我有位堂兄,自小在書法上也是位奇才,運筆瀟灑自如,躍然紙上如龍飛鳳舞,可卻不如你這手字來得賞心悅目。”
季宴安竊喜聽著,再次伸筆,浸滿墨汁。
說話間,尹零露瞥見他那硯裡墨汁已然不多,邊說著,邊走過去為季晏安研墨。
他目光柔暖,縈繞在她身上,帶著滿滿的眷戀,一瞬都不曾挪動,於是紙被滴中一滴墨汁。
‘啪嗒’
……
他低頭看去,慌忙將紙抽走,在尹零露還沒看過來之前團住扔掉。
他的小動作被舒樂儘收眼底,樂得她前仰後合。
對於這樣的畫麵,季宴安曾無數次幻想過,可真到了此刻,卻莫名有些緊張,連帶著筆都有些不穩。
一句‘山無棱’,被他寫得有些歪扭。
但他想著阿零可能會喜歡看,所以並未停下。
舒樂也是極其快樂,笑得都合不攏嘴,往椅子上一躺,儘力壓製著自己的聲音,以防被裡頭的兩個人聽到。
忽然頭頂之上傳來皇帝的聲音。
“樂億這是看到什麼好玩的,笑的這樣開心。”
猛然睜眼,正好看到皇帝那張放大的俊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