彆人都在淮清王府吃喝玩樂,而他卻要被皇帝叫進宮訓話,換誰都不會開心。
現在回想起來,都覺得憋屈。
——時間回溯到楚緒進宮——
楚緒跟著那名內官進宮以後,皇帝依舊像以前一樣,先晾著他。
儘管賜了座,可是他坐在蒲團之上,卻如坐針氈,尤其皇帝還要每隔一會就盯著他唉聲歎氣一下,又或者瞪他一眼。
心中回想起,上次皇帝交代的事情被自己拖著還沒有詳查,就斷定皇帝是因為這件事才把自己叫過來。
可是這麼大的事皇帝應該發火才對,但他沒有,隻是這麼晾著他。
許久,皇帝才丟給他一句:“淄陵郡的事不用你查了。”
【喔呼!好事一件。】
聽此,楚緒心情舒暢,鬆了口氣,心中也是得意洋洋。
想著自己的拖延總算換來了清淨生活。
然而還不等他高興多久,皇帝下一句話就又將他拉進黑暗。
“朕命你帶瑤瑤歸寧,你當耳旁風?”厲聲吼著,抄起一旁的請安折子,直接甩在楚緒身上。
麵對皇帝的怒火,他不敢躲,任由那一摞折子砸在自己身上,並立刻請罪。
“兒臣知錯,父皇息怒,切莫氣壞身子。”
然而,他雖然嘴上認錯認得快,可卻不見有一絲害怕,儼然就是一副敷衍了事。
從前三天一罵五天一打的,他早已習慣。
“朕是不是還得謝你掛念?你自己數數,多少事情交到你手裡,你上過心的。”
撐桌凝視著低頭不語的楚緒,眸色冰寒。
他越是不說話,皇帝越來氣。
“江州大旱,朕心甚憂,祭祀大典禮部早已預備,你代朕去。”
楚緒一愣,內心十分抗拒。
“父皇,兒臣以為,淄陵郡之事本就經兒臣之手,不如交由兒臣,保證水落石出。”說得斬釘截鐵。
他也不是個傻子,去祭天之前,皇帝必定會讓他先去祭祖。
那玩意是隨便什麼人就能去的嗎?你不當個太子,皇帝會肯?
這不等於昭告天下嗎?那以後還想有安生日子過?簡直是做大夢。
到時候太子一當,危險不說,後院裡都能打架。
而看他重重拜下,皇帝氣就不打一處來,朝他頭上就是一砸。
“現在知道著急了,當初乾嘛去了?就你有王妃,彆人沒有?”
楚緒這會子才知懊悔,想著當初就該和季晏安和睦和睦再和睦的,不至於現在被皇帝使這麼一招。
“父皇,瑤瑤她……”
……
‘砰’
……
又是一本折子。
“兒臣隻是覺得……”
……
‘砰’
……
再次甩來數本折子。
楚緒這次識趣,不再開口,起身將散落一地的折子收好,放回皇帝桌案上。
這些可都是各地官員心意,特意寫了折子過來問安,可不能辜負人家。
皇帝眼睛隨著他的動作挪動,裡頭透著一股寒意。
“為民祈福,是兒臣應該做的,也是兒臣的福分,父皇英明。”
挨了這麼多打,已知皇帝不會讓他躲過去,他哪裡還敢找借口,當下改口答應。
對於他現在的表現,皇帝還算滿意,便沒有再打他,褪去方才的冷漠,轉換為一臉慈父相。
手也隨之搭在楚緒背上。
“朕的好皇兒,那你再看看這幾幅圖。”
蘇內官聞言上前,將桌案上待批的奏折拿走,瞄向楚緒的眼神卻是同情。
楚緒目光緊隨皇帝,目不轉睛盯著皇帝從身後掏出來的畫卷,隨著皇帝歡喜打開。
上頭赫然出現一妙齡娘子。
“這個怎麼樣?”
……
他一時惶恐。
可皇帝還在繼續掏著畫卷,全然不顧呆滯不語的他。
眼見著皇帝越掏越多,楚緒一掌按住畫卷。
“夠了,父皇。”
……
皇帝眯眼瞧著他,滿含深意。
“都要了?你就這點能耐?才五個,你三皇兄都十個了。”
這……
楚緒一時無語,他說的夠了和皇帝理解到的根本就不是一個意思。
不過!
楚緒一驚,自己都隻知道慎王府上有八個,怎麼皇帝卻說有十個,那多出來的兩個是誰。
如此一想,楚緒頓感脊背發涼。
後退深拜:“父皇,兒臣曾與瑤瑤起誓,今生今世,永不納妾。”
皇帝收回一隻手,往後靠去。
真是愁人!
“你知道你在說什麼嗎?”
“兒臣自然知道,但兒臣仍不願辜負瑤瑤。”
皇帝煩躁起身,摩拳擦掌,走向大殿另一頭的架子上,那邊掛著自楚緒幼年時就備下的竹條。
抄起竹條,皇帝來勢洶洶,然而楚緒還保持著剛才的姿勢,等在原地。
“啪”的一聲,乾淨利落。
“喔~”
打得楚緒捂著屁股趕緊跑開,跑到龍椅的另一邊。
躲在椅子背後。
警惕盯著皇帝的動作。
“來你過來,朕保證不打你了。”
這話騙小孩子可以,騙他完全沒可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