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知道尹零露乾得出來,所以他不敢不聽。
但這隻是需要表現給尹零露看的。
眼神半眯,看向轎子,可謂望眼欲穿。
“你逃出來,就不怕皇帝牽連代郡王府嗎?”
尹零露收回手,她是懂怎麼戳人傷口的。
一提起他爹,周俊磊就更加憤恨,儘管他的確需要謝謝他爹的幫忙,才能讓自己逃出來。
可是這和放棄自己有什麼區彆,況且他還提出那種要求。
“世子,斛娘可還在暖玉樓呢!”
耳邊是警告。
他不以為意,反而輕笑出聲。
悵惘移開目光,“不怕,我隻怕見不到你。”
一手忽按住胸膛,微有皺眉,後又眯眼凝神,聽得一聲吞咽。
人也往下倒去,好在被人扶著。
……
聽到他的回答,尹零露的話算是白問。
有些話,從某些人口中出來是甜言,可換個人就隻剩惡心。
尹零露不想惡心自己,選擇沉默。
乍起的風吹過叢林,吹進紅轎,長長的簾幔飄到尹零露麵上。
她扭身側坐,將臉對著後麵。
須臾之間。
尹零露察覺到轎子停下,本就擔憂的心愈漸焦急。
撲通撲通急跳,她迫不及待要出去。
轎子剛一放下,她立馬伸手掀開簾幔,走出去。
那金繡福紋的蓋頭半搭在寶冠上,腰間的金鈴,鈴鈴作響。
而她麵前,映入眼簾的是一座竹屋。
雖說是建在荒山野嶺,可卻並不破舊,倒像是新建的。
不光她看了一驚,就是攙扶著周俊磊的那人,對此也不能理解。
他看向周俊磊,卻見他呆愣原地。
朝後一個眼神,想指揮人來抓住她,可他身後的侍衛頭領手一舉,便無人敢動。
尹零露越過轎夫,往竹屋裡去。
她一抬腳,周俊磊才回神,重咳一聲,聲音卻小。
頭領之後,便有人掏出一粒藥丸吃下,隨後上前抓住尹零露,將她控製住。
尹零露驚慌低頭,看著自己被抓回周俊磊麵前。
仇視著他:“你又想乾嘛?”
明明說了讓自己先見到人的,可是現在又將自己抓住。
簡直言而無信。
可無論她有多大怒火,周俊磊都不以為意,打定主意,要將碎骨散拋灑到他身上。
但下一瞬間,手腕就被人抓住,不僅如此,他還想要扣開她的手指。
“放開我,周俊磊,你個二逼,你良心被狗吃了,做人沒誠信,死了沒人記……”
但任憑她怎麼掙紮,握著毒粉的手被掰開,手心的碎骨散也叫罵人清理個乾淨。
更是有婢女上前,用打濕的帕子將她的手一再擦拭。
“阿零,碎骨散,觸膚即見效,又怎麼可能能抓在手裡,可你抓了。”周俊磊拆著台。
“而這等毒藥,我恰好有解藥。”
“你……”
尹零露惱羞成怒,就著那兩個人的手,就抬腳踢向周俊磊。
周俊磊連連後退,也不惱她“這是做什麼,阿零莫急,要打要罰,今日都隨你。”
“呸。”
說得那麼曖昧,生怕彆人聽不懂他的意思,尹零露直接吐他口水。
而她越是躁動,周俊磊就越是得意。
手指一動,幾名婢女接過尹零露,將人帶著往房裡去。
尹零露當然不可能聽話,低頭衝著婢女的手臂咬去,那婢女吃痛鬆手,她趕緊推開另外一名。
手一得救,麻溜拔下發簪抵在喉間。
“周俊磊,讓他們都離開。”威脅他的命沒用,那就威脅自己的。
畢竟對自己癡魔至此,就是越獄都要跟自己成婚,那必定會有所顧忌。
倒也真如她所料,周俊磊心驚上前,“不要!”
然而他才走近一步,就不再動,隻因他被人拉住。
瞪向身側,目光又忙轉向尹零露。
將一切都看在眼裡的頭領,指尖一彈,尹零露腕間傳來痛感,簪子並著一顆石子掉落在她的腳邊。
猛然瞪眼看著周俊磊。
沒了簪子她隻能另想法子。
“阿零,你不要做無用功,乖乖聽話。”話音剛落,他耳邊再次響起那人的聲音。
“世子,彆忘了斛娘。”
這話他不想聽,“你閉嘴!”
斛娘斛娘,就知道提她。
當初要不是中了計,他怎麼可能會和自己的妹妹……。
現在卻拿她來威脅他,什麼世家大族,一個為求權勢,什麼傷天害理的事都敢做的人。
他的女兒,周俊磊可不想認。
“趙大保,要殺她你儘可現在就去,是誰想留她,你最清楚。”
而尹零露那邊,她手上動作不斷,此刻又從懷裡麵掏出一把短小精巧的匕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