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此,他們二人的心裡倒也是安定了下來。
“權哥兒,這事兒又要麻煩你了!”
衛姨媽有些歉疚地看著盛長權,開口道:“你看,咱們這一趟進京,這一路上鏢局的護送、住處的整理,還有這香山書院的打點!”
“上上下下可都是多虧了你啊!”
“你說,你這叫姨媽該如何……”“唉,姨媽!”
盛長權連忙擺了擺手,慌忙道:“姨媽,咱們都是一家人,又何必外道呢!”
“是啊,姨媽!”
一旁的明蘭也是幫腔道:“我跟阿弟也就隻剩下你們這些親人,兩家人又何必說這些話呢?”
“說得多了,倒是顯得有些見外了!”
衛姨媽知道明蘭的意思,明白她口中的親人實際上指的是衛恕意這邊的親人,在明蘭的眼裡看來,衛姨媽這邊的親戚關係卻是讓她感到更舒服一些。
因為這邊沒有盛家的那種勾心鬥角的感覺,更多的則是純粹的親人之間的友善關愛。
“對啊,娘!”
這時候,輕易地就體現了薑興宗的情商來了,他一眼就看出了場麵上的尷尬,連忙就是隨著明蘭姐弟的話來勸解自己娘親,道:“表弟表妹他們說的對,咱們都是一家人,不用分那麼清楚的!”
“不過,雖然這樣,但兒子也是將此事銘記在心!”
薑興宗看著明蘭姐弟,鄭重保證道:“日後,若是表弟表妹你們有什麼難處的話,一定要和表兄說!”
“無論什麼事兒,隻要我能做到,就一定幫你們完成!”
看到薑興宗這般表態,明蘭姐弟還沒有說什麼,衛姨媽卻是點了點頭,肯定道:“興兒,你要記住自己今天說的話!”
“日後,若是明蘭、長權他們有什麼事兒要你做的時候,你可一定要做到!”
“要不然的話,彆怪娘以後不認你這個兒子!”
“啊?姨媽……”
明蘭和盛長權剛準備勸幾句時,卻被衛姨媽一下子揮手給打斷了。
“孩子,姨媽知道你們的意思,不過,親兄弟還要明算賬,總不能讓興兒一直占著你們的便宜,而不付出!”
“所以,這件事兒,就這麼定了!”
見到衛姨媽這般堅決的模樣,明蘭姐弟也隻好是禁聲不言,不過,心裡卻是暗自打定主意,以後還是儘量不要麻煩薑興宗。
而對麵的衛姨媽見著自己麵前的幾個孩子,心裡卻是莫名的湧起了一陣感動!
念著明蘭姐弟的優秀,衛姨媽的麵上也是露出了一抹欣慰的笑容來——“姐姐,您不用擔心了!”
“你的孩子,都是好孩子!”
……
隨後的幾天裡,衛姨媽的答謝之路進行的很是順利,於莊儒老先生看來,他對薑興宗的幫助不過是看在盛長權的麵子上而已。
對於盛長權,莊老先生其實是另有安排的,於他的眼中,盛長權可能是會關係到他未來的計劃,乃至是他這一脈的道統。
沒錯,在莊儒老先生的計劃裡,他是準備將自己的這一身所學全都托付給盛長權的,希望他能繼承自己的意誌,將他的這一門學說發揚光大,最好是能引領當今儒道潮流。
所以,在莊老先生看來,薑興宗的事情不過是在為自己的衣缽傳人掃清障礙,免得他遭受俗事的牽累而已,故此,當薑興宗提著盛長權給的那兩壺酒送上門來的時候,莊老先生第一時間就是收下了。
而他的這番動作,實際上也就是表明他願意以這兩壺酒來解除薑興宗和他之間的因果,消弭了二人的恩情。
雖然,薑興宗沒有意識到這一點兒,但盛長權卻是一眼就看出了莊老先生的打算。
故而,當薑興宗表達完自己對老先生的感謝離開之後,盛長權卻並沒有第一時間就離開,他反而是示意自家表兄先走,他自己卻是留在了莊老先生的跟前。
“嗯?好酒!”
莊老先生還沒發現這兩壺藥酒乃是幾年前自己唱過的絕世瓊漿,這蒸餾酒在盛長權的配置下,竟是一改往日的酷烈,增多了許多的綿柔、醬香,有了種種更多新奇的味道。
“學究!”
亭子裡,盛長權看著莊老先生故意背對著自己,坐在石凳上,麵上也是不由地露出了一絲笑意。
其實,莊儒老先生這人也很有趣,他除了滿腹的詩書經綸之外,他的性子也頗像是個老頑童,於美食、美酒全無一點兒抵抗力。
這一點,明蘭可以作證,因為曾經的她就是憑借著自己的手藝,從而在莊老先生的手裡躲過了好幾次的懲罰。
“學究!”
眼看著莊老先生裝作沒聽見自己的喊聲,盛長權也隻能是無奈地再度喚了一句。
“唔?”
“長權啊,你怎麼還不隨你表兄離開?”
莊老先生直到此刻方才是“恍然”地見到了自家的學生,他拿起桌上的酒壺,微微傾斜,將裡麵泛著淡淡金光的瓊漿倒入了一隻小酒杯裡。
他端起酒杯微微搖晃,企圖將裡麵的酒香擴散出來,可是,老先生卻不曉得,這酒乃是秘製的一種藥酒,他的香氣隻會在兩種時候擴散而出。
一種是在酒壺被第一次打開的時候,那沉澱了好幾年光陰的香氣會在接觸空氣的第一時間就揮發而出;其次,那就隻會是在酒液接觸人體口舌的時候,皆有唇齒之間的傳遞而使得味蕾上得到無比濃鬱的香氣。
故此,莊老先生此時的動作根本就是無用功,雖然空氣中還有著濃鬱的酒香,但那也不過是因為第一種情況而誕生的香味而已。
“學究,您老人家就彆再逗我了!”
盛長權也沒想著在莊老先生這樣的老人麵前隱藏什麼,他直視著莊老先生的眼睛,索性就直言相問。
“學究,您能告訴學生,您老人家為什麼願意這麼簡單地就幫助我呢?”
盛長權很不理解,憑什麼莊老先生就對自己另眼相看?
他一沒有盛長柏的大義,有故交好友盛氏長孫的名義,二又沒有齊衡那般與莊老先生相識多年的師生之誼,除了他自身的那一點“微不足道”的天賦之外,他著實是想不明白此中道理。
要知道,盛長權的天賦他可沒有全都表現出來,正所謂“木秀於林,風必摧之”,熟知“苟者為王”的他自然是要多多隱藏的。
所以,盛長權敢肯定自己的天賦絕對沒有全都暴露,但莊老先生又緣何會對自己另眼相待呢?
他,著實是想不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