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主任放心,一定。”秦西樓滿口應下。
送走劉主任,秦西樓看向宋予情,眼眸中是說不清楚的複雜情緒,“你跟我過來一趟。”
喝了許久的酒,宋予情原是想先去趟吸手間。
然而進門之際,不知看到什麼,移出去的步子忽然撤了回來。
施施然,搖曳著,跟著秦西樓進了包廂。
包廂裡。
“為什麼不提前跟我說一聲?”秦西樓坐在沙發上,領帶被他煩躁地扯開一些。
“說了你會同意嗎?”宋予情走到酒櫃邊,重開了一瓶酒,給自己倒上一些,輕輕晃動。
她懶懶靠在旁邊的架子上,不等秦西樓回應,自己先一步說出答案。
“你不會。
“即使你知道,劉施榮是我父親的同窗舊友,你也不敢去賭這一把。
“因為在你看來,相較於用宋家千金這個風險至極的身份,去博劉施榮有那千分之一的念舊心,倒不如就讓他單純以為,我是一個依附於你的,專在酒桌上以色相,以性彆,以酒量來爭取合作機會見的玩物。”
“予情,你實在不必如此自貶。”秦西樓皺著眉頭,他很想說,自己不是這個意思,但話到嘴邊,卻又實在說不出口。
是啊,他不是這個意思,又是什麼意思呢?
他分明,就是這個意思……
“其實玩物也沒什麼。”
宋予情把玩著酒杯,一步步走過來,麵上雖掛著笑,整個人卻都透著一股濃重的破碎感,隻一眼,就讓人心生憐惜。
“畢竟,這是我自己的選擇。
“當初是我走投無路,主動自輕自賤找上你,我應當感謝你,在我四顧茫然之際,給了我一條可走之路。
“所以你若這般看我,那也不是你的錯。
“可是啊,我這人,實在貪心……”
言及此處,宋予情喝下一口酒,仰頭深深地吸了一口氣,泛紅的眼眶中噙著珍珠似的淚,在琉璃垂懸頂燈的映照下,閃耀著晶瑩破碎的光。
眼眶難噙的淚水,自眼尾滑落,卻被她抬手拂去。
那強顏歡笑的嬌俏容顏,讓人心碎,“我貪心的希望,我們不止於這樣的交易關係;我貪心的希望,我能長久的、光明正大的,站在你身邊;我希望,你能像我喜歡你、信任你一樣,給我哪怕一絲絲的喜歡,一絲絲的信任;我希望……”
宋予情還有話未來得及出口,便被拽入懷中。
雪鬆氣息鋪天蓋地地將她包裹。
那是秦西樓慣用的香水。
他抱得那樣用力,乃至於宋予情伏在他身前,差點喘不過起來。
“對不起,予情,我不該懷疑你。隻是劉施榮這單生意,對我實在太重要,也對HL實在太重要。最近集團出了不少事,爺爺那邊又有動作,這一單,我絕對不能能丟……”
“我明白,我都明白……”
宋予情喃喃,聲音是那樣柔弱,卻又帶著蠱惑,“我會一直,一直,站在你身邊……”
“當啷——”
手中的酒杯跌落在地毯上,酒水瞬間彌漫開來,泅出一片深色的潮紅。
秦西樓捧著她的臉,攻城略地般侵吻。
她閉著眼,長睫翕動,像破碎的蝶,雙臂環著他的脖頸,絞殺藤如菟絲子般纏繞,一點一點,沿著樹乾般攀纏勾絞。
秦西樓瞳孔越發深邃,尤覺不夠儘興,直接將人打橫抱起,便往沙發邊大跨步走來。
柔軟的真皮沙發很快陷了下去,卻在這時,包廂的門倏然打開。
“西樓,你……”
門口的聲音戛然而止。
宋予情側過頭,對上一張熟悉又陌生的臉。
熟悉,是因為在報道上,那張臉她看過太多次。
網友也好,媒體也罷,稱秦西樓與她,郎才女貌。
陌生,是因為見到真人,這還是頭一次。
“你們……”
許嵐煙眉頭微蹙,最終,還是走了進來,反手,將門從裡麵鎖上。
秦西樓站了起來,整理自己的衣服,“你怎麼在這裡?”
許嵐煙看一眼悠悠起身,沒有任何羞恥感的整理著自己肩帶的宋予情,再看一眼如此坦然問她怎麼會在這裡的秦西樓,隻覺世界既魔幻又好笑。
“秦西樓,你不該先跟我解釋一下這是什麼情況嗎?”
“許小姐也不是今天才知道我身邊有人吧?”
秦西樓的聲音實在冷情。
就連宋予情都被他的直白驚愣了一下。
“你分明答應過我,會和她斷掉。”許嵐煙滿腹委屈。
對方卻抽出一根煙,頗為不耐的點燃。
“那不過是在老頭麵前做做樣子罷了。”
“秦西樓!”
許嵐煙從小到大的教養使然,讓她連憤怒都無法罵出難聽的話,隻能拔高了聲音,恨恨地、委屈地望著對方。
一片沉默聲中,宋予情攬好衣服,撲哧一聲慵懶發笑,打碎了屋裡的死寂。
“許小姐,何必非要等男人親口給你答案呢?難道是方才那些還不夠看?”
這話說的屬實不夠矜持,許嵐煙紅著眼眶瞪她。
宋予情卻不以為意,抽出兩張紙巾,走到許嵐煙身邊,抬手去替她輕輕擦淚,結果還沒碰到,就被抬手撞開。
“裝什麼裝,誰要你爛好心!”
宋予情於是笑得越發開心,“瞧,還能明白我是裝的,可見也不算蠢。那麼為什麼,就是不願意承認,剛才看到自己即將訂婚的未婚夫,意欲跟我歡好呢?”
“予情!”
秦西樓皺了眉頭,也覺她這話太過。
宋予情挑眉,譏諷,“怎麼著?覺得我欺負人,憐香惜玉了?那剛才趴在我身上亂來的時候,乾什麼去了?怎麼不想著以後的秦太太,會不會傷心難過?”
又來了。
秦西樓一個頭兩個大。
乾脆直接走到窗邊吸煙去了。
宋予情斜斜看他一眼,收回目光,望著許嵐煙,柔聲笑。
“瞧見了沒?許小姐,你選中的男人,可不是什麼好貨色。
“那句話怎麼說來著?男人不自愛,就像爛白菜。”
她伸出手,撩起一縷許嵐煙散在肩頭的發絲,在指尖繞著圈,“你說你家世好,性格也不錯,畢業於京大,還長得漂亮。妥妥的才貌雙全白月光,怎麼偏就想不開,瞧上這麼一塊爛白菜呢?”
許嵐煙厭惡地看她一眼,正待抬手揮開,宋予情卻像是猜到她會這麼做似的,已經先一步撤手,露出一個得逞的笑。
讓許嵐煙想起學生時代,那些對她搞惡作劇的男孩子。
她退後兩步,戒備至極地盯著宋予情。
卻見眼前人長得招搖至極,尤其那含情的丹鳳眸,和充滿欲色的唇,便是讓同為女生的她,看了也覺驚心動魄。
宋予情不算清麗純潔那一掛。
素顏的時候,五官大氣,帶著些英姿颯爽。
上了妝,隻消簡單幾筆,就能勾勒出熱烈至極的萬種風情,看得人直晃眼。
人皆有愛美之心,許嵐煙對著這樣一張臉,實在也覺好看。
可一想到就是這樣一個人,跟自己的未婚夫糾纏在一起,還當著自己的麵大放厥詞,她心裡這火氣和憋悶又蹭蹭往上衝。
尤其這人如今勾勾地望著她,半是認真,半是玩笑。
“秦西樓並非良人,我也不是善女。花心壞種配放浪惡女,合該我倆鎖死,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