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個時候,她扯著她爹的袍角,哭得涕泗橫流,“爹爹,爹爹,是晚晚做錯了什麼嗎?你才要賣了晚晚?”
當時她爹也是這麼不耐煩地轉過身,連多跟她說一句話都嫌煩。
何其相似的畫麵,叫林晚生出了被拋棄的恐懼,她突然渾身發冷。
世子爺也要拋棄她了嗎?
這個想法一升起,林晚就不住地搖頭,不會的,不會的,世子爺都替她贖身了,世子爺還帶她出席今日那等重要的場合……
一想到在今日宴上發生的事,林晚突然就不由自主地環緊了雙臂,隻覺得如墜冰窟。
今日泓一閣的事,他麵上雖然什麼都沒說,還貼心地安慰她,但其實心裡是極為介意的吧,畢竟男人皆是極愛麵子的。
可他在馬車上的溫柔又不似做假,林晚揪住頭發,不知要不要過去問個清楚,他到底是個什麼意思。
卻這時看了好一陣戲的玉隱叉著腰過來,刻意地瞥了一眼地上的碎瓷片,幸災落禍道:“我還當有些人多有臉麵呢,哪想到如此沒臉沒皮去討好世子爺,反倒還被嫌棄了,真是笑死個人。”
就是平時,林晚也避著玉隱,如今更是沒有底氣同她鬨,她轉過身時一陣冷風吹來,她打了一個哆嗦後,雙臂抱得更緊了。
今年的冬天可真冷啊。
心裡唯一的那一束陽光似乎都要離她而去了,能不冷嗎?
花架就在書房外頭,關勝聽到動靜便往外一瞥,正瞧見玉隱單手叉腰對著林晚指指點點,而林晚呢卻一個字也不反駁,像是被抽走了精氣神,隻低垂著頭,眼裡再沒往日的神采。
關勝將目光挪回容璋身上,方才外頭的聲響大,他不信世子爺沒有聽見,可如今他卻是神色如常地拆開火封的書信,仿若外頭那個被丫頭欺負的,並不是他的什麼人,與他半點關係也沒有。
關勝哪裡還敢再勸,隻他想起另外一樁事來,“姑蘇這邊也差不多了,世子爺打算何時送林姑娘去臨安?”
容璋揚了揚手中的信紙,“吐蕃的使臣團不日將抵達金陵,皇上招我回去做外事接待,明日便要出發。”
此事本該由鴻臚寺同禮部牽頭,可因為這一回吐蕃使臣十分年輕,皇帝怕那幫老頭子招呼不周,又見姑蘇事了,便將金陵最驚才絕豔的兒郎宣了回去。
但何嘗不是存了壓吐蕃兒郎一頭的心思。
頓了頓,他眉眼一壓,“至於臨安,你去一趟就成。”
這也是沒法子的事,誰叫自家主子受皇上器重呢,“不過林姑娘那裡還不知道要送她去臨安呢,世子爺您看您是不是親自去跟她說啊?”
可容璋卻道:“等我離開後,你和她說也是一樣。”
頓了頓,他散漫地看了一眼花架下鵪鶉般垂著頭的林晚,口吻平淡道:“忠勇侯府與三皇子勾連的證據可查實了?”
容璋之所以查忠勇侯府同三皇子的牽連,關勝猜是為了拒絕忠勇侯府的婚事,畢竟榮國公府是太子的外家,國公府不可能與三皇子有任何關係。
關勝垂首道:“回到金陵就差不離了。”
容璋淡淡“唔”了一聲,便將視線收了回來,“那就儘快將她送走。”
關勝也是這時才明白,為何世子爺之前會在相看時會拋下薑小姐,並非是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