感覺到小腿邊有微妙的動靜傳來,謝玦猛地睜開眼睛,隱有淬火銳意,卻又在看到是她的一瞬,將聲音生生往下壓了幾個度:“琬琬,你這是在……”
謝卿琬自然而然地說:“皇兄,我隻是想找一個舒服的位置睡覺,你不用管我。”
說著,她伸臂從謝玦的小腿上方繞過,拿過來了一個小抱枕,同時拉扯著被他壓了一點的薄被,往自己這邊扯了扯。
感受到後頸上無法忽視的目光,謝卿琬微微偏頭回去,疑惑道:“皇兄,你這般看著我做什,你還不休憩麼?”
謝玦移開視線,聲音發緊:“沒什麼,你先睡。”
他於錦被之下的手,因為某種極力的克製,已經攥成了一個拳頭,手背隱有青筋鼓起,當然,這隱於暗處,被他費力掩飾的事,謝卿琬自然不曾知曉。
他也不會
讓她知曉。
謝玦隻能這般安慰自己:叫她趕緊睡下,再期盼她快些睡著,或許就可以將她無聲無息地帶離這裡了。
至於他?謝玦自嘲般地一笑,覺得自己今兒大概是不用睡了。
躺在柔軟的床榻上,又蓋上了一層溫暖的被子,謝卿琬縮在床邊上,靠在謝玦的身側,所幸床榻寬敞,她並不覺得擁擠。
在這般尚算舒適的環境之下,半闔著眼睛,未過太久,便當真湧上來一股困意。
起初,謝卿琬還想著勉強支撐,至少得親眼看著皇兄睡著,她才好放心。
結果,到了後頭,她自己實在堅持不住,率先敗下陣來。
眼皮又沉又重,徑直耷拉了下來,徹底陷入睡夢之中。
……
謝玦一直在觀察著謝卿琬那邊的情況,忽聽她呼吸清淺,安靜下來,就知道,她應當是睡著了。
此刻距離她躺下,已過了快一刻鐘的時間,謝玦的後背,已然生起一層薄汗。
他不由得微微鬆了一口氣,又怕吵醒了她,不好出聲叫宮人進來。
謝玦正欲起身將她親自抱出去,原本安睡在床腳的謝卿琬卻突然翻動了一下身子,這不翻動還好,一翻動就隔著被子抱住了他的右小腿。
不知道是夢見了什麼,她抱得緊緊的,以至於謝玦發現自己根本抽身不得。
當然,若隻是抱還好,更糟糕的事情,很快也出現在了他的身上。
方才謝玦的腿下意識地一動,便摩擦牽扯到了某些地方,被他壓抑依舊的,勉強平靜下去的感覺,如今再次囂張地昂立起來。
其實,或許這種感覺從來都沒有被平複過,不過是他先前極力維持著一種相對平衡的狀態,便生起一種四下如常的錯覺。
而如今,就像石子驟然被投入平靜的水麵,激起水花朵朵,漣漪陣陣,鳥驚魚躍,平衡被陡然打破,再也無法建立起以往的秩序。
謝玦的聲音突兀地急促起來,他死死地朝前盯著,像要將那裡看穿一樣。
目光前移,謝卿琬仍舊安穩地睡在他的腿邊,臉上表情寧靜安謐,一點也不知道,自己剛剛惹出了怎樣的禍事。
她似乎還在夢中夢見了什麼開心的事情,唇邊染上甜美的笑意,順便用胸口在謝玦的腿邊蹭蹭,神情看起來無辜極了。
謝玦卻不能動彈,越是這時候,他越不能擾醒她。
否則,她若是醒來,一臉睡眼惺忪般的懵懂,望著他,聲音又甜又軟地叫他皇兄,他才是徹底完了。
他隻是胸口劇烈起伏著,身邊一半似寒冰,一半似烈火,兩者相撞,激起洶湧的情潮。
此時,謝玦的眼眸已是深不見底,仿若一道深淵,隨時會吞噬一切光線。
熟悉他的人,這時肯定知道,這是這位殿下情緒極度不穩定時的表現,在這種時候,一定要儘量遠離他,否則,恐會給自己遭來災禍。
也就隻有什麼都不知道,睡得正香甜的謝卿琬,才能這般安心,毫不設防地靠在他的腿邊,甚至還抱著他的小腿,當作枕頭。
謝玦盯著她的臉,額角青筋僨張,脖頸已是緋紅濕汗一片。
他緊抿著唇,將所有聲音儘數克製在裡麵,不泄露一分一毫,挑開錦被一角,將手慢慢地伸了進去。
在此期間,他一直在看著她,目光浮沉難辨,如一盞幽詭燈火,在深黑夜裡明滅搖曳,火光中跳躍的是她的鼻,唇,眉,眼,以及一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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