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總覺得我在這裡會給你們添麻煩,要不等考完試我再——”
“——考完試?高考?”
烏愫不自然的點點頭,有些害羞。
“那不是還要好久?”
言澈聽完,擰起眉頭自言自語了句。
估計是注意到她在用一種好奇的目光看著他,他偏過頭去單手握拳抵在唇邊清了清嗓子,回正頭神情十分認真的問她:
“那你能幫我一個忙嗎?就這兩天。”
烏愫想也不想就點頭。
眼巴巴的盯著他,唇角壓不下笑意。
“是這樣,因為最近有好幾個藝術樓的女生一直在騷擾我,我覺得有點煩,就想問問你能不能——”
言澈的話還沒講完,身後的電梯門再一次開啟。
同一時刻。
一道較為犀利的女聲混著高跟鞋重重踏在瓷地板的“咯噔咯噔”的聲音傳了出來,比落在瓷地磚上的光更刺人。
“——烏愫,你傻站在這兒乾嘛?不是讓你去車旁邊等我嗎?”
烏愫趕忙回頭,想解釋,“我……”
不料。
女人拎著那隻香奈兒家最基礎款的包包徑直越過她,一掃麵對她時的說一不二,放平聲音好聲好氣的對她麵前的男孩講,“誒呀,言澈,你——”
“你”之後的話沒能說出來。
言澈在看見她的那一瞬間就麵帶厭惡、一言不發的避開她,走進了電梯。
抬手摁關門鍵。
示好又一次被忽視了個徹底。
女人站在背朝他所在的方向的大堂內冷笑到有些麵容扭曲,似是光冷笑不足以發泄出她內心的不爽,她將右手的五根手指貼著頭皮插入前陣子特意染的黃發之間,狠狠抓著一把發根直翻白眼。
翻了兩下,就重新提步,風一般的朝外麵走去。
烏愫見狀,慌不迭小跑著跟上。
邊抓緊書包帶子跑著邊不忘回頭望電梯裡的男生一眼。
在她向後望去的同時,感應到指示而緩緩關上的電梯門還差不小的一個縫隙才能徹底關上。
在那個無比明亮的縫隙之中,言澈看著她,抬手往耳邊比了個“打電話”的手勢。
烏愫咬著下唇開心的笑了出來。
重重點頭。
……
一路無言。
車子飛速駛過明燈亮盞的寬敞大路,經過容納了萬家燈火的高樓大廈拐入一條路燈都沒幾盞是好著的小路,停在某個昏漆漆的路口。
像是把車開進那條臟兮兮的小路都會弄臟她的車、下去走走都會弄壞她的鞋一般,女人瞥了眼那條昏黑的巷子,難掩麵兒上的嫌棄道:
“就在這兒下吧,我就不送你進去了。”
烏愫聽話的開門下車。
剛想對她說句“媽媽再見,路上注意安全”,車子就如同一股風一樣飛竄了出去。
卷了她一身沙土。
控製不住的偏頭咳嗽了兩聲,顧不得拍去製服上沾染的灰塵,烏愫站在陰森森的巷子口警惕的朝左右方都看了看,確認沒人,雙手回握緊書包帶,閉上眼睛深吸一口氣,給自己打氣般默默吐出三個數字“3,2,1”。
“1”字剛出口,她便睜開眼撒腿就朝那棟破舊到不能再破舊的居民樓狂奔。
決絕,狼狽,卻又習以為常。
好不容易跑過那條又黑又長的巷,站在樓下,烏愫筋疲力儘的甩掉一直背在後背的大書包扔到快要跟天色黑成一個顏色的地上,雙手撐著膝蓋又沉又粗的快速喘息了幾口,才感覺稍微緩過來一些。
直起身子,拎好書包,扶著搖搖欲晃的破損欄杆,她拖著發沉的腿腳一步一步朝樓道燈十分不靈敏的三樓走去。
後背有陰風吹過,她打了個哆嗦。
才剛氣喘籲籲的踏上三樓,還沒來得及從書包裡掏出鑰匙。
家門先被人從內猛的一下踹開。
“咚當”一聲砸在牆上。
烏愫見情況不對,恐懼的咽了口唾沫,拎起書包就要往樓下跑。
還沒能跑出兩步遠,就被從家裡出來的那個醉醺醺的男人拽著後衣領拖了回去。
那男人衣物臟破,滿身酒氣,一手拎著個二鍋頭的玻璃瓶,一手拽著她的後衣領用蠻勁兒,凶神惡煞的將她整個人都甩撞在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