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跑哪兒去了,鞋上又沾了一堆泥,一踩一個腳印,臟死了!”離門口最近的室友一號最先開口,張嘴就是一段尖酸刻薄的腔調。
其實哪有他說得那麼臟,不過是故意挑刺罷了。
周彧沒理對方的故意挑釁,自顧自走到床邊,淡定撥開不知是有意還是無意扔到他床邊的臟衣服,也不生氣。
“他今天怎麼回事?這樣都不發火?那我怎麼找借口揍他?大爺的,本來就因為曆練成績不好憋了一肚子火……”
“吃錯藥了吧,彆理他。”
身後還有人在嘀嘀咕咕,但更多的人是已經懶得開口。
“反正評比也就是這幾天的事兒了,這種窩囊廢在這裡待不了幾天就得滾蛋!”
“哎哎哎,他上次是不是從靈藥園那兒搞到了一株靈草?他遲早要滾蛋,不如我們……”
正嘀咕著,外頭忽然傳來一聲極其尖銳的嘯叫聲。
周彧按著袖內小青蛇躁動的頭,也跟著一同轉身看向門外,小聲嘀咕:“怎麼了?”
沒人回應。
此時,已經有人跑了出去,站在院子裡抬頭往上看,卻不知道看到了什麼,麵色瞬間變得慘白一片,後退的腳步也變得踉踉蹌蹌。
“什麼動靜?安明,外麵怎麼回事?”
“怎麼感覺天忽然黑了……我天,那是什麼東西?!”
"彆看了快回來!那是天魔殘影!"
“……”
轉瞬間,平靜的院落多出了一股令人膽寒的陰冷氣息。
周彧看著那些慌亂的室友們,表情古怪地低頭掃了一眼時不時抽動一下的衣袖,又拿手指戳在青蛇冰冷的蛇頭上。
“不會跟你有關吧?我才剛把你從林子裡帶出來,就立馬有天魔出現了,好巧,你不會是有什麼隱藏身份的某位大佬吧?”他在心裡默默想著,手指卻依舊不客氣地戳在青蛇的身上,引來小蛇一陣不安分地躁動,打結的身體扭來扭去,似乎還想再來咬他一口。
相對於其他人的緊張來說,他倒是顯得過於平靜了,甚至還有心情找個合適的角度,去觀察半空中劃破濃霧的那幾道光亮。
“那是誰啊?”周彧指指腳踩長劍從他們頭頂飛過的那位白衣少俠。
旁邊的人頭也不回,隻是下意識回他:“你什麼眼神啊,大師兄都認不出來?宗門上下八千餘人,唯獨他一人才有如此英姿!”
說完才發現發問的是周彧,頓時一臉晦氣,很不高興地離他遠了點。
“大、師、兄?”周彧努力思考了一下,從原主的記憶中翻出來了一個模糊的輪廓。
極樂宗門下八、九千號人,頂著師兄這個輩分的人多了去了,但隻有一個人能被不加任何前綴、直接叫做大師兄,哪怕不加名字,大家也都知道喊的是誰——
那人自然就是如今這位看不清容貌的白衣劍俠、掌門首徒裴望卿。
對方已至元嬰,和下頭這一群築基、煉氣的小嘍囉之間差了十萬八千裡。
所以他踏風而來,揮劍斬殺了幾隻逃跑的天魔殘影,後又禦劍而去,從頭到尾都沒讓周彧看清楚他長什麼樣。
但看背影也知道,這人麵容定然相當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