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凝溪哥哥,請用茶。”
容秀又經受了暴擊,段艾才在她視線消失了一會,再出現的時候已經端著一套茶具出現在了顧留白的麵前,她軟糯的聲音配合著她羞澀的笑容,讓人根本無法拒絕。
而且她們都叫凝溪兄,她竟然叫凝溪哥哥,那四個字的音調,她怎麼都學不來!
“多謝。”顧留白一點都不客氣。
“今日裡,是有什麼哥哥的舊識要來嗎?”段艾很自然的在顧留白的身前坐下,細聲細氣的問道。
顧留白覺得賞心悅目。
關外幾乎沒有這種妝容素雅,清麗可人的妙齡少女。
那些唐人口中的胡女,以妖豔風騷為主。
尤其細腰可做掌上舞。
他心情愉悅的笑了笑,沉吟了一個呼吸的時間,輕聲道:“有個生死之交今日會來看望我。”
“生死之交?”
江紫嫣端了些茶點過來,聽到這四個字,下意識的便問,“凝溪兄,你這生死之交是男是女?”
顧留白假裝看不出她的心思,微笑道:“是和你們年紀差不多的女子。”
轟!
容秀隻覺得自己被五雷轟頂!
又殺出來一個大敵!
而且身份尊貴,讓華滄溟都如臨大敵。
竟和本郎兄已經有了過命的交情!
光是這兩個婊婊都已經讓她無所適從,現在竟然來了一個分量更重的。
正當她異常絕望時,江紫嫣目光微微閃動,卻是微笑起來,“那我跟著凝溪兄在黑戶寨殺敵,我不知凝溪兄怎麼想,但在我心中,凝溪兄和我也是有過命的交情啦。”
“……”容秀絕望的腦子裡隻有一個念頭,我也不管本郎兄你怎麼想,在我心中,我就是要給本郎兄生十個。
官道上積雪遮掩著的石子再次咯到了車輪。
沉重的車廂顛簸了一下,裴雲蕖再次醒來。
她輕輕的咳嗽了數聲,感受著內臟之中的真氣流動,知道這一番著急趕路,自己的內傷恢複得終究不算理想。
“還有多久能到他的營地?”
她理了理略微淩亂的長發,拍了拍車廂,問道。
車廂外傳來厲溪治的聲音,“再過半個時辰就到了。”
裴雲蕖深吸了一口氣,開始安靜的調息,牽扯著一縷縷真氣去修補那些受損的經絡。
這些時日,她終於想清楚了某個症結所在,隻是不免更加心浮氣躁。
然而每次想到在濃煙之中衝殺的少年,想到他那沉默冷酷的背影,她的心境就能迅速的平靜下來。
她深刻的認識到,唯有自身強大,才是解決一切麻煩的關鍵。
“什麼!裴雲蕖?”
華琳儀坐在華滄溟的身前,強烈的不可置信讓她甚至迅速悲憤起來,“我是不是路邊撿來的,還是華家買兵器送的?到底是不是你親妹妹,這樣的消息你不告訴我?”
“我也是剛剛才知道的。”華滄溟的心情極其沉重,之前的那些密箋原來都是因為裴雲蕖要來。
光是想著那些密箋,他便可以想象得出裴雲蕖是何等急切的要和顧留白會晤。
“我聽說這裴二小姐的氣性很大,你在長安,有沒有和她相熟的人接觸?”華滄溟希望自己的妹妹能夠成熟一些,他深吸了一口氣,緩緩的說道:“若是不小心惹惱了她,我們華家堪憂。”
“和她相熟的人接觸,我才到長安多久?”華琳儀受不了他的眼神,氣呼呼的就出了營帳。
裴雲蕖什麼身份,那些在長安求學的世家子弟,迄今為止有幾個能夠見她的麵?
才垂頭喪氣的走了十來步,就正好看到自己傻乎乎的小姐妹容秀。
“生十個?你沒戲了,省省吧!”她忍不住就拋下了一句。
容秀頓時摸不著頭腦,“這好端端的又怎麼了,吃錯了藥嗎?”
數輛馬車緩緩的出現在營地外圍那些軍士的視線之中。
即便是和彭青山輪流駕車,連續不停的趕路也讓厲溪治的神容極其的憔悴。
然而當他看到出來迎接的華滄溟時,他卻是瞬間驚呆了。
這莫不是得了黑眼疾?
如此大的黑眼圈!
裴雲蕖下了馬車,隻是看了華滄溟一眼,便聲音微寒的說道,“滄溟兄乃是幽州重將,酒色易傷身,注意身子骨。”
華滄溟欲哭無淚,想要解釋,裴雲蕖卻已經從他身邊走了過去,冷淡吩咐道,“我和那人有要是相商,方圓三十丈之內,決不許有旁人。”
看著她徑直朝著營區內裡走去的身影,華滄溟背心已是一層冷汗。
這裴家二小姐果然和風傳的一樣很難相處。
“啪嗒”一聲。
秦瀾手中端著的一個木碗掉在了地上。
晏長壽順著他的目光望去,隻見一名臉色有些蠟黃的少女,正在兩名軍士的指引下,走向一處密林間的營帳。
“誰?”他下意識的覺得那名少女的氣場非同小可。
秦瀾的嘴唇有些發顫,“裴…裴家二小姐,裴雲蕖。她就是凝溪兄的生死之交?”
“裴…”晏長壽大腦一片空白,“大腿兄的大腿,大得捅破天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