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留白在房中一個人運氣琢磨了許久。
陰十娘的確不是開玩笑。
以他現在七品的真氣修為,縮身不難,但要做到日常行走時保持那矮子的形態,估計也要一段時間的修行。
若是與人戰鬥的時候做到隨時縮身,那估計沒個半年的功夫做不到。
要能夠和陰十娘一樣拔高身體且能戰鬥時隨心所欲,那可能就真的要三五年。
……
清晨在驛館洗漱完畢之後,顧留白顧不得吃早餐就先找了裴雲蕖。
裴雲蕖這人就喜歡刺激。
隻要將她弄進遮幕法會,她肯定會在其中攪風攪雨。
那他便能夠順理成章的推波助瀾,借用她的一些力量。
“裴二小姐今日午後若是無事,我帶你去一處好地方?”
“今日沒興趣,下次再說。”
“那地方…很刺激!”
“再刺激也不去。”
然而讓他沒有想到的是,裴雲蕖竟然毫不猶豫的就回絕了。
這裴雲蕖怎麼突然變了性子了?
顧留白百思不得其解。
卻不料裴雲蕖看著他的背影一陣偷樂,什麼好地方有遮幕法會刺激?1
既然裴雲蕖不跟著去,顧留白倒是省卻了不少麻煩。
他沒讓賀火羅駕車,而是讓喬黃雲帶著自己出門。
驛館附近就有一座佛寺叫做隆福寺。
在下馬車之前,顧留白在車廂之中換了一身灰不溜丟的衣衫,又讓喬黃雲幫自己的臉上弄了弄。
等到他進入這隆福寺時,他已經改頭換麵,變成了一個年紀大了至少五六歲,唇上蓄著短須的年輕男子。
至於身材,他倒是還未用陰十娘的法門加以變化。
主要是他雖然已經勉強能夠將自己的身體縮小一些,但在走動之中,卻還不甚熟悉,容易露出馬腳。
他估摸著至少還要半個月的練習,才能運用自如。
在寺院之中的法會公示處,他果然見到了遮幕法會的通告。
那遮幕法會還是冠以消孽會的名號,隻是上麵也寫著是事先約定好的香客方可參加。
顧留白隨便問了一個僧人就找到了這寺廟中的提報處。
一個身穿黃色僧服,看上去平平無奇的肥胖僧人就坐在偏殿裡一尊菩薩造像的後方,身前擺了一張桌子。
顧留白將捏在手中的鐵製令牌遞了過去,然後按照玉璿璣交代的,輕聲報了一個數字,“肆拾七。”
那肥胖僧人也不言語,隻是伸手在鐵製令牌的正麵伸手撚了撚,接著便起身道:“香客請隨我來。”
顧留白也不廢話,跟在他屁股後麵穿過寺廟的幾道小門,卻是直接被領上了一輛馬車。
這肥胖僧人一個字也不多說,等顧留白上馬車,他將令牌遞還給顧留白,才說了兩個字,“稍待。”
顧留白在車廂之中索性再行氣練了練陰十娘的這淬體法門,也不過盞茶的時間,便有一名打扮尋常的車夫過來駕車。
一路也沒任何言語,馬車最終卻是進入繁花坊,直接通過了無憂洞的後院一處偏門,進入了無憂洞內裡一處光線暗淡的小院之中。
馬車停穩之後,車夫便直接離開了這座小院,過不多時,有人在外麵說道:“香客請隨我來。”
顧留白下了馬車,隻見一名戴著銀色麵具的黑衣侍者頷首為禮,接著便一言不發的在前麵領路。
跟著這人走上二樓,穿過一處靜室,眼前的景象倒是和昨日截然不同。
這是一間隻有一扇小窗戶的暗室,內裡的牆壁上似有一個通氣孔和彆處相連。
“這是八號幕室,請香客耐心等待片刻。”1
說完這句,領路的黑衣侍者便直接告辭離開。
隻不過十數個呼吸之後,玉璿璣便悄然出現在這間暗室之外,她徑直推門進入了暗室,看見顧留白的刹那,她便不自覺的微微蹙眉,道:“之前不是說好直接來我這裡,怎麼你還特意走這麼一遭?”
“體驗一下底層的生活。”顧留白微微一笑。
玉璿璣眉頭皺得更緊了些,“多一個環節便容易出岔子,而且那些老香客去寺廟裡的時候,不隻是遮掩麵目,還會穿特製的衣袍改變平日裡的身型,乃至真氣氣息和步態。”
“既然三位東家訂立了這樣參加法會的規矩,我想隻要大掌櫃這邊不出問題,那按理而言我哪怕以本來麵目去做這樣的事情,應該也不會有什麼問題。”顧留白平靜道:“實則虛之,虛則實之,哪怕彆的香客有心窺探,若是真發現了我的行藏,對我有些猜測,那也隻能將我和新入遮幕法會的香客聯係在一起,就更不會知道我是遮幕法會的東家了。”
玉璿璣心中頓時有些訝異,這少年行事並非莽撞,反而老辣得很,他語氣裡的意思,隻是憑借這樣的手段,便能推測出一處的大掌櫃到底出沒出問題。
這倒反變成了東家對於各處大掌櫃的考校了。
“那此時彆人還沒到麼?”顧留白問道,“我們現在說話,彆人聽不到麼?”
“有人已經到了,隻是你且放心,這其中自有布置,法會開始之前,我們在這裡說話,旁人是聽不見的。”玉璿璣點了點暗室正中那張案上的茶水,示意顧留白可以自行取用,“我先去安排法會的事情了,等會法會結束,你若是想我送你,便在這裡稍待。”
玉璿璣轉身走到門口,又想到顧留白並不知道這種暗室的細節,便又補充了幾句:“等會遮幕法會開始,你聽主事人指示發聲,你在這裡麵不用刻意改變自己的聲音,我們已經做過布置,你們說話的聲音傳出去,聲音自然就已經和你們平時說話的聲音不同。遮幕法會每次的會場都不一定相同,但都是香客單獨在一間靜室裡頭。”
等她告退出去之後,顧留白靜心感知了一下。
無憂洞裡的這種暗室似乎是圍著包裹起來的小山頭一圈建造,而且說不定還有上下錯落。
這遮幕法會的成員等會哪怕感覺就像是麵對麵出聲,但有可能就是隔了山體在說話。
他的推斷一點都不差。
此時第一次參加遮幕法會的裴雲蕖,已經在六號幕室就位了。
這六號幕室就在這小山頭的另外一麵,而且比他所在的這處幕室位置要高出一丈。
黑暗的幕室之中,裴雲蕖很是得意的掂量著手中的鐵製令牌。
她在思索等會自己在法會之中要叫什麼名字。1
按照這遮幕法會的規矩,在第一次參加遮幕法會時,便要確定一個今後都不會更改的名號,這名號是兩到五字。
不能帶有明顯的攻擊或是侮辱其他法會成員的字眼,其餘倒是沒什麼限製。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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