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哎呀,好害怕!”
段艾一手提著劍,一手拍著胸口。
“害怕你個大頭鬼!”
容秀卻是心中叫了一聲小婊婊,提著劍就殺了上去,一出劍就是蘭陵劍坊的精妙劍招,“劍卷黃昏”。
這一招先是將劍身折射陽光,耀人雙目,接著便扭轉身軀,儘可能將長劍從對方視覺盲區攻出。
容秀身影一動,段艾眼眉之間頓時多了一條明晃晃的橫杠,接著劍影加快,如黃昏驟臨般朝著段艾的右肩落去。
段艾也不看對方劍勢,先行後撤一步,接著手腕一震,劍身便敲擊在容秀的劍上。
當的一聲,火花四濺。
“風吹柳花!”
“滿船清夢!”
“長風萬裡!”
“煙籠寒水!”
……
容秀一劍被擋,頓時麵含煞氣,蘭陵劍坊的精妙劍招一劍接著一劍飛速使了出來。
“可以啊!”
五皇子眉頭微蹙,他心中清楚這些時日段紅杏時常消失,必定是來教導容秀練劍了,但這麼短的時間裡,這容秀居然能夠將這些劍招使得如此順暢,倒的確讓他十分意外。
然而令他更沒有想到的是,那段艾明明一開始就落了下風,但是見招拆招,劍光滾滾的和容秀惡鬥,一時卻是互有來往。
容秀足足施展了三十多招精妙的劍招,卻奈何不得段艾,反而啪的一聲,被劍身擊中了腰側。
容秀啊的一聲痛呼,段艾收劍便往後跳了出去。
容秀手捂著痛處,一連無奈的轉頭看向麵色漸漸發白的段紅杏,“老師,我學的劍招全使出來了,沒新招了,怎麼拿不下她?”
段紅杏原本隻是呼吸沉重,聽到她這麼幾句話,牙齒都咬得咯咯作響。1
若是容秀這劍招使得不對也就算了,但偏偏容秀這些劍招使得都很不錯。
但這樣還是輸了!
怪不得這孩子想不通!
“沒事!”
她咬牙切齒的寒聲道:“隻是我教你的這些劍招比較粗淺,我蘭陵劍坊有的是精妙劍招,接下來我會一一傳給你。”
容秀用力點頭,咬牙看著段艾,“等下次再教訓你個小婊婊!”
段艾隻想往顧留白身後躲,但是看著似笑非笑的裴雲蕖,她還是果斷的止住了腳步。
“這些還不夠精妙劍招?”五皇子默默不語。
他覺得再下去,這段紅杏隻能將容秀正式列入門牆,否則她肯定也要和郭北溪一樣,被宗門追究私傳秘劍了。
這段紅杏肯定得教大醉仙劍了。
“今天又有個什麼事情?”
顧留白看著五皇子微微一笑。
他知道五皇子肯定知道滄浪劍宗那些人的情況了。
“對於彆人而言恐怕事情不大,但對你和裴二小姐,事情恐怕很大。”五皇子認真說道。
裴雲蕖一怔,“我們的事?”
“之前長安傳來消息,我三哥要娶裴家大小姐裴雲華,我先前以為是什麼好事之徒瞎傳的。”五皇子微蹙著眉頭道:“但今早上我收到確切的消息,我父皇已經準允,婚期定在春季吉日。”
裴雲蕖也是眉頭微蹙,道:“這樁事情我先前也已經聽說了,沒想到這麼快成事。”
五皇子看了她一眼,知道她還未往深處想,便忍不住輕聲提醒道:“如此一來,裴家今後必定也列入禁婚門閥行列,除了禁婚門閥之間通婚,禁止與外姓婚配。”
他以為裴雲蕖會頓時暴怒。
然而讓他沒有想到的是,裴雲蕖隻是冷笑起來,“為了惡心人做這種事情,拔高一下裴家,我父親就美滋滋的接了,你父親就想讓顧十五和我覺得鬱悶?我若是鐵下心要和顧十五一起,誰能攔得住。”
五皇子心中對裴雲蕖頓時有些敬佩。
“我知道你不在意世俗的目光,哪怕私奔都無所謂。”
他深吸了一口氣,有些凝重的看著裴雲蕖,提醒道:“隻是你有一點未曾想到,裴家嫁入皇族這口子一開,今後我父皇可以下詔賜婚,他抓不到你們的把柄,自然無法下詔直接說裴二小姐和綠眸是罪人,要殺了你們。但他可以下詔說讓裴二小姐嫁給某位皇子,這時候你們該如何應對?”1
裴雲蕖一下子愣住。
她的臉色隨即變得難看起來。1
按照皇帝的做派,極有這種可能。
容秀和段艾互望了一眼,心中同時生出一個念頭,“那我們不是有機會了?”
顧留白眉頭也是微皺。
之前火燒玄甲,皇帝治軍的一些命脈握在了他的手裡,皇帝現在卻用這一手告訴他和裴雲蕖,我也可以用這樣的陽謀。
“我和你們走得近,我感覺我也可能會因此被整治。”五皇子壯著膽子輕聲道:“我覺得以我父皇的做派,真要和你們撕破臉,那他賜婚的對象可能就是我,那到時候我怎麼辦?”
“刺激!”默默偷聽的容秀和段艾頓時心中都浮現出這兩個字眼。1
裴雲蕖要是被賜婚給五皇子…然後再和凝溪兄暗中那個啥,那真的太刺激了。
“嗬嗬…”裴雲蕖都被氣得笑了,“那我就揭露你是墮落觀隱道子的事實,先滅了你再說。”
五皇子連連擺手,“我們若是自相殘殺,那豈不是讓父皇看好戲。還是勞煩凝溪兄先想好彆的法子,反正凝溪兄主意多。”
顧留白微微一笑,道:“要破此局太簡單了,他估計也不敢撕破臉,不過要真撕破臉,那我也就不要臉了。”1
段紅杏在一邊還未氣順,但她聽到顧留白說破這種皇命局都很簡單,她就忍不住好奇,“破此局簡單?”
“皇命也不能有違天地人和,賜婚給李氏,也不能強搶人婦。”顧留白淡然道:“他要真賜婚,那就讓裴二小姐說已經和我生了十個。”
“呸!”裴雲蕖一下子紅了臉,隻是卻沒有罵顧留白孟浪。
五皇子樂了。
顧留白不講道理的做法真的是讓人意想不到。
段紅杏卻是寒聲道:“瞎扯是欺君之罪。”
“我隨便找幾個娃,誰敢證明不是她的?”顧留白冷笑道。“我不能直接去殺了皇帝,難道不能直接殺了那些個敢說不是她的娃的人?”
段紅杏一愣。
她覺得這好像的確算是個法子。
有些看似荒謬而粗暴的手法,彆人來這麼做是不行的,但是這顧留白手中有這麼強大的力量,他要真這麼做,那最後也就是落到強大的修行者廝殺而已。
五皇子倒是也不像段紅杏這麼認真。
他知道皇帝那麼一招也不過是威懾,隻不過是點醒裴雲蕖和綠眸,他可以這麼乾,但他一般而言不會真這麼乾。
至於顧留白這邊,他隻要有了防備,自然也未必會采用這種簡單粗暴的手法應對。
他和皇帝這種智慧的人互相對決,應該也就是各自不斷拋些具有威懾力的東西出來。
“你來也來了,正好帶你去見個人。”
顧留白領著五皇子往外走,輕聲道:“那個人醒了。”
五皇子身體微微一震,他頓時反應過來,是那個墮落觀修士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