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說一個人好好的為什麼要嫌自己的命長呢?”他忍不住對著王仁山說道。
王仁山也皺著眉頭想不明白,“可能一直在關外呆著,對長安洛陽的修行地有所誤解,以為長安洛陽的修行地,都是和那些商隊裡的修行者一樣,數量是不多的?”
“不至於啊,人家曾是大唐邊軍的暗樁,對長安和洛陽的修行地多少應該是有些了解的。我看最大的可能是飄了,在大唐,被捧殺的天才不知道有多少。”
在盧樂天看來,那綠眸的實力在那擺著,雖說以一人之力擊殺了格桑,但格桑就是個七品中上的水準,吐蕃那種修行者荒漠裡算厲害的,但在滄浪劍宗,和格桑一個水準的劍師還真的不算什麼。
一名修行者哪怕再天資聰慧,哪怕修行速度再快,終究也擺脫不了修行者的大道,修行越高,越往上的修行進境提升就越慢。
七品下到七品中,那就不是一年兩年的事情。
肯定是和那個五歲就能作詩的天才一樣,在聲名遠播之中迷失了自我。
這樣的人呐,自己尋死,就用不著在他身上多花心思了。
盧樂天微諷的笑了笑,拿了一包魚食就習慣性的去喂鯉魚。
但是走到池子邊上,他的臉就僵了。
幽靜的小院裡傳出了無法抑製的破口大罵聲,“他媽的我的魚呢,誰他媽老偷我的魚!”
他麵前的池塘裡,那些最肥的鯉魚都沒了。
盧樂天獨愛魚,但現在池塘還在,魚食還在,他的魚沒了。
宗聖宮深處,一人一貓在很狗的吃魚。
本來這老道士覺得這鯉魚也就一般,但吃過兩次之後,他現在琢磨出了一種做法,先炸過之後再澆汁,結果這味道真的令人欲罷不能啊。
“明天還吃?”老道興致勃勃。
四耳妖貓一陣搖頭。
老道有些奇怪,“後天吃?”
四耳妖貓一陣比畫,老道看明白了,頓時鬱悶:“肥鯉魚抓完了?”
……
一名身穿月白色儒裝的女子在西市的一家鋪子前走過。
這女子美麗且顯得異常清冷。
她給人的感覺,就像是冬日裡掛著冰霜的水麵上,長出了一朵潔白的荷花。
冬天的河水裡不會長出荷花。
所以才分外吸引人的目光。
給人的感覺,就不是凡物。
鋪子裡幾名客人的目光不自覺的被吸引住了,一時挪不開。
正在清點貨品的掌櫃一抬頭看到這名女子,卻是麵色微變,輕聲提醒那幾名客人,“貴客且小心,這是長孫家的小姐。”
幾名客人嚇得差點鑽進貨物裡去。
長孫家人丁興旺,但說到長孫家的小姐,卻僅僅隻有三房出了一位。
這位小姐叫做長孫細雨。
名字聽上去很柔和。
然而她在修行上的天賦,卻是超過了長孫家這一代所有的男丁。
據說她已經修出了八品神通!
長孫細雨倒是沒有注意到這些人。
像她這樣的修行者對敵意有著天生的感知,那些沒有敵意的尋常人投來這樣的目光,她在過往的很多年裡早已習慣了。
“你真的入了八品了?”
但就在下一個轉腳,她突然停頓下來,一個細若遊絲的聲音傳入她的耳廓。
她微微蹙眉,轉過身去,隻看到有一個身穿黃袍的人站在一間鋪子的屋頂上對著她點了點頭。
這人沒有戴麵具,但是自然有一層黃氣像是雲霞一樣在麵上翻滾,遮住了麵目,顯得異常玄奧。
“跟我來?”
他突然又伸出手來,對著長孫細雨招了招手。
他從袖子裡伸出的手都布滿了黃氣。
長孫細雨沒有說話,她身影一動,下一刹那便在街道上消失。
兩人的身影在西市的屋頂上不斷躍動,就如同真正的鬼魅一般。
兩人的速度相差無幾,始終保持著數十丈的距離。
片刻之後,身穿黃袍的修士落在一座廢棄的宅子裡。
這宅子也不小,隻是荒廢的時間太長,都有樹木從四周的屋子裡長了出來,枝丫早已經戳破了屋頂。
看著出現在自己身後的長孫細雨,這名黃袍修士發出輕笑,“我讓你看看我的八品神通,你也讓我看看你的八品神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