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留白倒是覺得這杜天鵬也挺有意思的。
但他自然知道這個時候該怎麼演。
“多謝公子美意啊!”他幽幽的歎了口氣,“隻是我身不由己啊,我若是隨便教些你練劍的法門,便是耽誤了公子,但若是傾囊相授,便對不住晉氏。”
王仁山微微一笑。
這態度很明了嘛。
攀附高枝自然是想的,就是怕晉氏對付他。
“這晉兄倒是無需多慮。”王仁山微笑道:“今日見了晉兄的劍技,我有些話也不妨敞開講了,許州晉氏這池塘…小了!”
顧留白身體微微一震,隻是歎了口氣。
裴雲蕖和上官昭儀此時都忍不住互望了一眼,差點笑出聲來。
這狗也就算了,演技還真的是絕佳,居然還身體一震,也不知怎麼震出來的。
盧樂天也是微微一笑,道:“我和王兄也是同樣看法,晉兄你自己也覺得晉氏的修行法門並非世間一流,長安不知道有多少法門在晉氏的修行法門之上,但隻是修行這樣的法門,晉兄你已經名動長安,你不妨捫心自問,若是修行那些真正頂尖的法門,你將來會有何成就。”
說完這句,盧樂天用戲謔的目光看著顧留白腰上的佩劍,微諷道:“現在整個長安都在看晉儼華的笑話,且都知道許州晉氏連柄好劍都給不起。晉兄,我實話實說,許州晉氏連柄好劍都給不了你,你又何必死抱著晉氏不放?哪怕就是念及晉氏對你的栽培之恩,他日你有所成就之後,再給些晉氏好處不就成了?若是你肯做我們的供奉,為我們出力,彆說是給你些厲害的修行法門,光是這劍…等會我們就可以給你些長安的名劍讓你挑選!”
裴雲蕖和上官昭儀垂著頭,差點忍不住捶地。
顧留白今日帶的這柄劍叫做“露白”,就是那日晉氏交出的幾十柄劍中的一柄。
它的確算不上是什麼厲害的好劍,但顧留白今日之所以拿著這柄劍,主要是因為這柄劍尺寸和郭北溪的小春天幾乎一模一樣。
就連分量都相差無幾。
就是相當於用這柄劍熟悉熟悉而已。
沒想到現在落在盧樂天眼中,就是真的許州晉氏無好劍了。
“若是盧公子你們真看得起在下,真將我待我供奉,並能不讓晉氏找我麻煩,我必定肝腦塗地相報!”顧留白這個時候馬上納頭便拜。
這好處真的是不要白不要啊。
“很好!”
盧樂天和王仁山、杜清婉相視一笑。
他們這天命樓,從今天起也是有了第一號供奉。
這供奉修行些比較垃圾的法門都能勝得了程吃虎,若是潛心栽培,將來或許能夠成就八品也不一定。
而且這晉鐵看著性子就挺小心的,膽子也不大,很好掌控。
“邱迎仙,去我們樓裡,將那三把好劍都帶到滴水觀去,等會讓晉兄挑上一挑。”
盧樂天自從丟了那些錦鯉之後就一直有些悶悶不樂,今日無意之中就招攬到了一位厲害供奉,他一口悶氣終於吐了出來。
顧留白轉過頭來,對著裴雲蕖笑了笑,輕聲傳音入她的耳中,“給你挑柄好看的。”
裴雲蕖頓時樂開了花。
她耀武揚威的看了一眼身邊的上官昭儀,意思是,怎麼樣,我男人對我好吧?
上官昭儀露出些羨慕的神色,心裡卻是在想,這冤家在夢裡頭給我的東西可多了。
“這晉鐵終究是小地方來的,這品味也不怎麼樣。到時候倒是要調教調教,彆帶出去顯得太小家子氣,丟人。”
杜清婉哪知道顧留白此時身後跟著的這兩名女子是出了名的大美人。喬黃雲把裴雲蕖和上官昭儀弄成了晉氏中人的模樣,兩個人此時長相顯得都很一言難儘。她見著顧留白和這兩人似乎有些曖昧的樣子,便以為他的品味有點低。
她這又是有些嫌棄,又是思索怎麼調教這“晉鐵”的樣子,落在了五皇子眼裡。
五皇子一下子就猜出了怎麼回事,憋笑差點憋出個內傷。
滴水觀不遠。
哪怕慢慢走著說話,沒用一盞茶的時間就到了。
這道觀前後也隻有三進,第二第三進都是些靜室精舍,養生的地方。
第三進裡麵有一片好大的茶園,這茶園種的都不是那種低矮的小葉茶,而是很高大的茶樹。
這些高大的茶樹此時都用柴草包裹著樹乾,樹冠還用一些粗布包紮著,看上去倒像是一個個裹著頭巾的大腦袋。
顧留白看著稀奇,上官昭儀悄悄給他介紹,“這些茶樹都是南詔那邊移來的古樹,但長安的氣候和南詔那邊很大不同,冬日必須裹得嚴嚴實實,才過得了冬,即便如此,移來的上百株古樹也就勉強活了不到五十株,而且這茶葉炒製出來和移植前在南詔那邊也不一樣,這邊的茶葉長得大是大,但口感卻差了好多。不過滴水觀卻一直以這古樹茶葉為噱頭,絕大多數人倒是都舍得掏錢來嘗鮮。”
“搬運這麼多古樹過來,誰出的錢,這麼大手筆?”顧留白吃了一驚,他的關注點倒是沒在茶葉上,他看著那些裹得很嚴實的茶樹最小的都有成人腰圍粗細,大的更是好些個人才能合圍,且不說這些茶樹是怎麼搬過來種得活的,這搬運的費用,恐怕是嚇死人的數字。
上官昭儀微微一笑,道:“這五殿下最清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