蔣有餘猛地坐起身,用餘光瞟了眼黎陽桌子上的答題紙,上麵已經被畫得滿滿當當,雖然他看不懂黎陽畫的是什麼,但他能看出來這張答題紙上畫的內容很專業。
“我靠,你真懂啊。”蔣有餘用很小的聲音說,然後對著黎陽乾咳兩聲,把手裡的槍舉到空中晃了兩下。
蔣有餘的意思黎陽當然明白,雖然東25式手槍的內部結構他完全了解,要畫出內部結構圖完全不是問題,但想找出手槍存在問題就要把槍拿過來仔細檢查一番,想要做到這點就相當於要在監考者的眼皮底下作弊,不過......
黎陽看了看考場正前方坐著的林先民,他胖胖的身體陷在皮質椅子裡,仰著頭靠在椅子背上,閉著眼睛張著嘴,時不時傳出兩聲呼嚕聲。
黎陽輕咳一聲,對蔣有餘眨眨眼睛,示意他把手槍遞過來。蔣有餘明白了黎陽的意思,他緊張地咽了口唾沫,拿著手槍的手慢慢往黎陽這邊伸。
“第三排第四列和第三排第五列的新兵,因涉嫌考試作弊請立馬停止作答離開考場。”考場上方的廣播係統傳出一個清晰的機器音,嚇得蔣有餘手上的槍“咣當”一聲落到桌子上。
黎陽也被這聲音嚇得頭皮發麻,他趕緊確定了下自己的座位排數,是第五排。被點到的兩個新兵緩緩站起來走了出去,嘴上還罵罵咧咧的。
黎陽看了眼調整了下坐姿後便又睡著了的林先民,看來真正的監考官並不是他,而是安裝在考場正前方兩個頂角上的監視器,這麼一來事情可就難辦多了。
“靠,算了算了,基本兵就基本兵吧。”蔣有餘又開始自暴自棄,他把手槍隨手一放,自己則趴在桌子上休息起來。
黎陽低頭看了眼自己桌子,上麵還有兩張空白的紙,應該是用來畫草稿的,但這紙和答題紙沒什麼兩樣。
黎陽拿起黑色的筆,在一張白紙上寫下蔣有餘的名字。
“隻能這樣了......”黑色眼罩落到桌子上,黎陽睜開了那隻血紅的左眼,看向蔣有餘桌子上的手槍。
果然可以!黎陽的嘴角微微揚起,沒想到雖然左眼喪失了正常的視覺,但還是可以看穿機械造物的內部結構。在黎陽的腦海中,那把東25式手槍快速拆解成數個小型零件,黎陽仔細地審視著這些零件以及它們之間的組合搭配,不一會兒就發現了問題所在,是撞針的大小不對,這支槍裡的撞針很明顯和原裝的型號不同。
確定了問題部件後,黎陽便在寫有蔣有餘名字的紙上快速畫了起來,幾分鐘後手槍的內部結構圖便出現在了紙上,撞針處也被紅色筆標注。
答案已經畫好,現在的問題就是,怎麼把這張紙送出去?黎陽抬頭看了眼監視器,發現監視器在做有規律的擺動。
“兩個全方位監視器,按理說完全可以做到無死角監控,為什麼還需要做一定角度的擺動呢?除非......”黎陽再次微微睜開左眼,監視器的結構立馬出現在他的腦中。
“果然是這樣!”監視器裡是十五個圍成一圈的小型攝像頭,這十五個小攝像頭也在按照一定的速度旋轉,這種老式監視器在麵對大型空間時,就要通過一定幅度的擺動來確保不會長時間的出現視野盲區,而且通常會有多個監視器搭配使用,從而做到真正的無死角監控,就像考場裡的這兩個監視器一樣。
黎陽又看向另一個監視器,由於左眼的特殊能力,監視器擺動的角度和頻率很快便在他腦海裡一清二楚,很明顯,由於年久失修的原因,兩個監視器的角度和頻率並不是很同步,也就是說,這兩台監視器在某個瞬間還是會存在盲區。
黎陽反複觀察著兩個監視器的擺動頻率,他的一隻手把畫有手槍結構圖的紙緊緊壓在桌子上。
“一、二、三......”黎陽默數著監視器擺動的次數,一滴汗水緩緩從黎陽額頭滑下,他的手開始小幅地練習把紙滑向蔣有餘桌子的動作。
“十三、十四、十五,就是現在!”在兩台監視器擺動到固定位置時,黎陽的手快速地把壓在桌子上的紙滑向蔣有餘,紙的邊緣精準的打在蔣有餘右手上。
正趴在桌子上閉目養神的蔣有餘感覺到什麼東西碰了他的手後立馬坐起來,看到紙上的手槍結構圖後瞬間呆住。
“我是在做夢嗎......”蔣有餘輕輕拍了下自己的臉頰,在考場上趴了一會兒後居然有寫著自己名字的答題紙帶著答案飛到了自己桌子上,還有這種好事?
“咳咳。”黎陽輕咳兩聲,蔣有餘這才明白這張紙是黎陽畫給自己的,而且居然沒被監視器捕捉到。
蔣有餘輕拍了下桌子把黎陽的目光吸引過來,然後在光滑的桌麵上哈了口熱氣,用手指在哈過氣的地方寫下了“I LOVE U”。
黎陽很無語地揉了下眉心,他抬頭看了眼時間,隻剩十五分鐘了,這場考試該做的事情還沒做完呢......
黎陽看向自己斜前方的位置,王超正愁眉苦臉地看著桌子上放著的軍用對講機,他的答題紙上一片空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