陽光照進昏暗的房間,把木質地板染成金褐色,鑲嵌著珠寶的家具在陽光的照射下散發著耀眼的彩色光暈。諾大的領袖辦公室裡播放著悠揚的音樂。躺在沙發上梳著背頭的男人微微眯著眼,一隻手拿著紅酒杯,手腕隨著音樂的節奏輕輕搖晃。
棕色木門從外麵打開,一個衣著乾練的女人走了進來。
“聶哲死了。”女人的語氣極度平和,她走到窗邊,點上一支煙吸了起來。
男人從沙發上起來,把酒杯放到桌子上,表情嚴肅地走到女人身邊。
“不能再守著南方了,要給北方的那些灰狗一點顏色瞧瞧。”
“他死了你應該挺開心吧。”女人口裡的煙吐到窗外,微風輕輕地把淡淡的煙吹散。
男人搖搖頭,“我們之間沒有競爭關係,對於人類整體而言,聶哲的死無疑是一件令人悲痛的事。”
女人吐出最後一口煙,把煙頭扔出窗外,“安岩,四年前你殺了溫榮,主張機械革命,成為前進派的領袖,到底是為了人類的命運呢,還是為了權力?”
“我不能把地球的未來輕易地交到彆人手中,所有人都明白我才是最有能力扛起‘領袖’這個稱號的人。”
“當然也沒人能拒絕把一個星球牢牢地握在手裡不是嗎?”女人用尖銳的目光看著被稱為“安岩”的男人,像是在審視他的靈魂一般。
安岩胸口劇烈地起伏幾下,“青禾,我不想和你爭辯什麼,等這些外星蠢貨滾出地球後你想怎麼批判我都行,我不會有一絲抱怨。”
“你和他越來越像了。”魏青禾說。
安岩沒有理會她,轉身走到辦公桌旁,將食指按在桌麵上一個紅色的按鈕上,隨即辦公桌後方的書架便向兩側緩緩打開,露出一個敞亮的圓形房間。
“一個小時後開會,所有人都要到齊。”
看著安岩走進書架後的圓形房間,魏青禾整理了下衣服,走出了辦公室。
會議室中,五個華區聯軍最高級領導圍著一張圓形桌子坐下,坐在主位的是華區領袖安岩,他的左側是最高秘書魏青禾,右側是械裝部隊最高領導斷臂,再往下便是主管械備部隊的姚天成和負責物資供給的沈江流,他們所有人都穿著彆有“U”型銘牌的軍服,等待著兩位機動部隊的高級領導來。
離規定的時間已經過了十分鐘,安岩正對麵的兩個位置還是空空如也。
“真是太給他們麵子了,這還有什麼紀律可言!”斷臂扭動著銀白色的機械右臂,他的身型健壯,頭發是精煉的寸頭,年齡和安岩差不多,都是四十歲左右。
姚天成懶洋洋地閉著眼躺在椅子上,“這兩天就讓他們散漫一點吧,聶哲死了他們心裡肯定不好過。”他隻有三十多歲,依靠著精湛的機械天賦成為了械裝部隊的最高級領導,華區聯軍內部多半的武器都是他帶領的團隊研發的。
斷臂冷笑一聲:“嗬,真是可惜了,異變部隊唯一一個有腦子的死了。”
魏青禾用夾著煙的手指輕敲兩下桌子,“彆說了。”
斷臂點點頭,閉上嘴靠在椅子上。
“吱”的一聲,會議室的大門被門外守著的士兵打開,兩個身穿灰色長袍的人走了進來,這兩人便是機動部隊的高級領導之二——弦和薊,薊留著短發,瞳孔為淡淡的灰色,弦留著中分頭,看起來較為穩重一點,他的手臂上有幾處零星的棕色斑點。
“一個個表情那麼嚴肅乾嘛?是不是又偷偷說我們壞話了。”薊拉開椅子坐了上去,弦也在他身邊坐下。
“你們就不能來早一點嗎?我們都很忙的。”一直沒說話的沈江流用很衝的語氣對剛來的兩人說,他臉上滿是雜亂的胡渣,兩眼周圍有很重的黑眼圈,頭發也淩亂地披在頭上,一看就很久沒有打理過了。
薊哈哈大笑起來:“忙?忙著和那些逃難的妓女睡覺還是和你的灰狗老爺談生意?”
沈江流一拍桌子站了起來,指著薊罵道:“你他媽給我說話注意點!”
薊聳了聳肩,“該注意的是你吧,彆改天給你的灰狗老爺把我們都出賣了。”
弦輕拍了下薊的胳膊示意他不要繼續說了,魏青禾也將沈江流拉回座位上。
“都安靜一下吧,我說幾件正事。”等其他幾人都吵得差不多了,安岩才開始說會議的內容,“首先就是聶哲的死,機動部隊和異變部隊都需要再選出一個最高級領導來,這件事你們內部自行解決。”
弦點點頭,薊沒有做任何回應隻是用仇視的目光看著安岩。
“要看看昨天在新西伯利亞上空拍的視頻嗎?”姚天成問,看著沒人回應他,便直接打開圓桌中央的全息投影儀。投影儀中呈現出的正是位於新西伯利亞的蓋裡星能源供給站,一輛毫不起眼的重型偽裝裝甲車從站外緩緩駛入供給站內部,幾分鐘後,整個投影儀顯示的畫麵都被火焰所籠罩,所有人的臉都被火焰映射成閃爍著的紅色。
氫彈爆炸了,新西伯利亞成了一片火海。
薊的拳頭逐漸握緊,他透過全息投影儀死死的盯著安岩的臉,像是在仔細地觀察著他的表情變化。
弦輕柔了下眉心,“關掉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