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想他就算是厭惡我也是一個有道德底線的人,不會把我扔了。
這種想法讓我心中說不出什麼滋味,我害怕他現在的這點兒好,因為我知道幾天後,我的醜聞就該出來了,等出來的那天,他該怎麼看我呢?
我現在很後悔,後悔我自己不檢點。
盛蘊被我看的皺了下眉:“怎麼了?鼻子還疼?”
我搖了下頭:“沒有,今天謝謝你,也謝謝你陳律師。”
盛蘊冷聲道:“不必客氣,你現在還在我公司上班。”
前麵的陳律師也笑了下:“謝先生不必客氣,本來就不怪你。”
我想跟他笑笑,礙於我鼻子上的東西,我沒能笑出來,盛蘊已經把頭扭過去了:“彆說話了,你這幾天也彆去畫廊了。”
我沒有敢問,我過幾天還能不能去?
不對,不是應該問他,而是應該問我自己,我有沒有那麼大的臉去上班。
到了我家,盛蘊跟我一起下了車,他要幫我去接小瑾。
我跟他比劃了下小瑾的幼兒園,已經要等的位置,還有老師的電話,跟他說要是接不出來給我打電話。
盛蘊打斷了我:“我沒有你那麼笨。”
我不是笨,我是怕小瑾不跟他走,我是怕老師不認識他啊。
但盛蘊已經不想再聽我說了,直接帶上門走了,他真的是一刻都不想跟我多待。
我想幸好那天盛蘊見過小瑾,還做了一頓飯給他吃,要不小瑾還不認識他。
他走了,房間裡一片安靜,我坐在沙發上有一點兒慌神,我挺怕安靜下來的房間。
於是我開始想這件事的後續發展。
我把事情往好的一麵想,任何事情都是雙方麵的,儘管好的一麵對我來說也好不到哪兒去,但我心裡卻很奇怪的鬆了口氣,我知道我是破罐子破摔了。
我想這大概就是命,我跟鴕鳥一樣遮著藏著,但老天有眼不肯讓我藏,這樣也好,反正早晚的事,越早爆出來越好。
越早爆出來,我就徹底的解脫了!
想明白了這一茬,我便整個人放鬆下來,準備好好過這幾天,就跟宣判了罪行的囚徒,隻等著執行的那天。
盛蘊真幫我把小瑾接回來了,小瑾已經在路上聽盛蘊講了我不能接他的原因了,所以他看著我的鼻子隻關心了疼不疼,沒有再問是不是被高宇打的,我也慶幸他沒有問。
我這麼一想,才發現我臉上受的傷都是高宇這家夥打的,我給他丟了臉,他全在我臉上找回來了。
盛蘊這天還給我跟小瑾做了飯,他今天接小瑾是正常時間,小瑾沒有在幼兒園吃飯,十一假期幼兒園也是放假的,但如果家長忙也可以托管,我本來挺愧疚把小瑾放在那裡的,但現在好了,我不用去上班了,小瑾正好也可以不用去幼兒園了,也可以享受下他的假期了。
我都要忘了,今天是中秋節呢。
等盛蘊做好了飯菜,端上桌,且把一盤月餅也端上來時,我才想起來,我頓時有些坐不住了,我咳了聲問他:“你不回家嗎?”
盛蘊站在桌子邊上,還沒有坐下,聞言頓了下,端著月餅盤的手指都捏緊了,他冷冷的看著我:“謝沉安,卸磨殺驢都沒有你這麼快的。”
我意識到自己說快了,我忙擺手,我的鼻子不方便,說話就不利索,就想要動手,我比劃著道:“我的意思是,你不用回你家嗎?今天是中秋節啊?”
盛蘊坐在了我的斜對麵,且把小瑾也抱到了他的旁邊,開始給他布菜,並不搭理我。
我囁嚅著問:“那你跟家裡人說了嗎?”
盛蘊這時終於看了我一眼:“跟你有什麼關係嗎?”
我不知道是不是我今天給他藝術館惹了大麻煩的原因,他對我的態度特彆的冷漠,我前些日子還跟他緩和了些的,現在又回到之前了。
我想我跟他確實沒有關係,我也不應該問他家裡的事。他願意在哪兒過節就在哪兒。他之前也在外麵過過中秋節的,中秋節很多次都是與國慶在一起的,隻要是與國慶一起,那我們就會忙一些,但凡超過一天的休息時間,都要去軍訓,更何況是國慶節了。
我想我隻是怕他媽媽,要是他媽媽知道他中秋節不在家裡、不在部隊、不在朋友家過,而是在我這裡過,她該怎麼想我呢?
還有再等幾天,也許不用幾天,我的那些醜聞爆出來,她又該如何看我呢?
她該說:你看,我當年預測的就對吧,謝沉安就是一個不知檢點的O,那時候就不注意這個,遲早都會出事。
我深吸了一口氣,那氣衝進鼻子,那真是一種說不出的痛苦,我捂著鼻子不說話了,醫生說的對,彆說話。
盛蘊也沒有再跟我說話,他給小瑾布菜夾菜,輕聲的問他好不好吃?哪個菜淡了?哪個菜喜歡吃?隻要是在家裡做的菜,小瑾都會吃,更何況盛蘊做的菜確實很好吃,於是他們兩個看起來格外的和諧,我在他們的斜對角看著,覺得我跟一個外人一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