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給小瑾收拾好了,正準備要出門時才想起還忘了給一個人回,張振東直接打過電話來罵我?了:“謝沉安你過分了啊,我?昨天晚上就給你發祝福語了,你憑什麼隻給我?爸我媽,甚至我弟弟都回了,我?的你看不見嗎?!”
我?切了聲:“你那是群發的吧一點兒誠意都沒有。”
我?摁了免提跟小瑾張了張口型說:要壓歲錢。
小瑾抿著嘴笑,脆生?脆氣的喊道:“祝東叔叔新年快樂,心想事成,萬事如意,頭發越來越漂亮。”
張振東在電話那邊直接就樂了:“還是小瑾寶貝知道我?最想要什麼,叔叔要給你一個大紅包!”
好吧,這個都不用要。
張振東又跟小瑾兩人聊了一會兒後就問我:“今天什麼時候去掃墓,一起吧,我?去接著你跟小瑾。”
這是欺負我?沒有車是嗎?
沒有車,我?還沒有錢嗎?我?跟他道:“我?打車的錢還是有的。”我?知道他打電話過來就是為了這個事,但是不用。
掃墓跟看電影又不一樣,不用成群結隊。
雖然烈士陵墓盜墓時間都固定在上午時間,但我?並不太想跟他們碰在一塊兒,今日不同往日,見麵徒增尷尬,我?怕他們尷尬。
因為我們家的先人陵墓還跟他們一起,但我?家卻倒了,想想就尷尬。
盛蘊昨天晚上跟我?打電話,讓我不用早去,不就是這個意思嗎?他們家掃墓一般都非常早,我?起得晚,不跟他搶。
張振東在那頭切了聲:“你掙錢了了不起啊!”
我?們兩個人又互相懟了幾?句,最後他大聲的道:“行吧,那晚上一起聚聚啊!”
這是我們往年雷打不動的聚會時間,我?答應了,並囑咐道:“今年我要帶著小瑾,你那不適合未成年兒童出沒的場所就彆定了啊。”
那邊傳來張伯父的聲音:“張振東,你再亂去什麼場合,我?打斷你的腿!”
張振東手忙腳亂的摁免提的聲音,摁完後咬牙切齒的道:“謝沉安!我?什麼時候去不正經的場所了!”
他是忘了怎麼認識的何歡的嗎?
我?嗬嗬了聲:“把電話給張伯父,我?親自跟他解
釋一下。”
張振東氣的掛斷了電話。
打完電話後,我?領著小瑾出門去祭拜。今天沒有我?爸,但是我現在能代替他了,我?現在是謝家人。
小瑾穿著新衣服,我?也換了件正式的衣服,見我?的爺爺太爺爺要尊重他們,要讓他們看到我過的很好。
烈士陵園是開國以後建成的,專為那些先烈而設的,我?家的祖先在這裡,同樣,張振東跟盛蘊家的祖先也埋骨此處。
我?本來以為我去的這個點兒挺晚的了,但是卻還在陵園的門口碰到了盛蘊他們,不知道是不是因為要談什麼話,所以才走的晚了,我?看見盛伯母拉著盛蘊的胳膊,她的聲音小,我?聽不不清。
我?在車裡沒有下去,幸好我?打的車玻璃有一層黑膜,再加上我?帶個墨鏡口罩,我?想他們應該不知道是我。
我?這幅打扮在上車的時候,司機還以為我?是明星呢。
我?跟他侃了兩句:“我?不是明星,但我?比明星火。”
我?們兩個路上聊了一路,司機師傅挺開朗的,很健談,他以為我?跟他一樣,是個BETA,所以跟我?聊昨天晚上出現在春晚裡的各種明星,最後我們兩個統一的喜歡那個小品,我?們倆聊的哈哈的,壓根就沒有去陵園拜祭的肅穆感,直到到這裡了,我?才肅穆了聲音:“大哥,你再等我?一會兒,我?要醞釀一下我?的情緒。”
師傅從後視鏡裡看了我?一眼,咳了聲:“行,反正我也得等你,你確定我?打著表?”
他看樣子跟我?聊了一路,不忍心了,我?笑著道:“沒關係,打著吧。”
我?不是不差錢,而是我不確定外麵盛蘊家人什麼時候走啊。
現在我這個模樣也不好下車去跟他們打招呼吧?
我?把車窗降下一點點兒,聽見盛伯母的聲音,不知道她是不是提高了聲音的原因,因為她說我的名?字了:“你是不是要去找那個謝沉安?”
盛蘊在她對麵沉默不語,麵容是一如既往的冷淡,盛母大概被他這樣傷著了,她深深的吸了口氣,手指在他臉頰處指了下,她大概是想要摸下他的臉,但盛蘊太高,且微微後退了步,於是盛母有些傷心的道:“小蘊,
我?知道你現在就覺得他好,可是你要知道,這個世上隻有父母才是真心待你好的!”
我?也暗暗的點了下頭,我?同意盛伯母的話,我?有了小瑾才知道做父母的良苦用心,為父母者當?為子女計長遠。
而盛伯母也沒有錯,她的語氣裡並不嫌棄我?,我?知道她隻是介意我的身世。
我?無?聲的看著盛蘊,我?聽見他也像是有些無?奈的道:“媽,我?知道,我?自己會處理?的。”
他這句話還是忤逆啊,所以盛伯母像是難過似的扭開了頭,她說:“你要是選他的話,那還不如當?初的柯……”
是柯若嗎?
但她的話被盛蘊打斷了:“媽,我?下午要去藝術館。”
大過年的去什麼藝術館?而且盛家也不缺這個,盛母恐怕也很不喜歡他去藝術館吧,所以我聽見她的聲音:“你這孩子怎麼就不聽媽的話呢?你說你,放著好好的前程不要,非要去當一個商人,商人有什麼好的……”
這次盛蘊沒有說話,盛伯母還想再說點兒什麼,她身邊一直沉默著的盛伯父開口了,他的聲音低沉雄厚,他跟盛伯母說:“好了,我?們走吧,他長大了,要為他自己做出的選擇負責任。”
他的語氣聽不出生氣,跟那天晚上不太一樣,他是對盛蘊破罐子破摔,再也不理?他了嗎?
我?看見盛伯母搖了下頭,盛伯父沒有站在她的一邊跟他勸盛蘊,她肯定難過。她又一次抓著盛蘊的胳膊,可盛蘊就這麼站著,他大約也想要伸手拍下他母親的,可最終又什麼都沒有做,雙手垂立,身影筆直,跟陵園的墓碑一樣,也跟墓碑旁的青鬆一樣,孤傲不折。
大概是看盛伯母那麼傷心,看他兒子那麼無?動於衷,盛伯父這次拍了下他兒子的肩膀,他拍的那樣鄭重,盛蘊想要動下都沒能挪開,我?以為他會說一些鼓勵他的話,畢竟是新年的第一天,畢竟是當著所有先烈的麵,可是他隻說了幾?個字:“你不後悔就行。”
他說完這幾?個字就當先走了,他的車停在我的車後麵,我?看見他朝我?這個方向走過來,他的臉上看不出是生氣還是難過,因為盛伯父一向是喜行不於色的,所以我
在他走過來的時候低下了頭,我?知道他不是來找我,可是我還是在他麵前抬不起頭來,我?把他的兒子拐走了。
我?一直低著頭,聽見他們的車子發動了,應該是開走了。
司機大哥朝我?咳了聲:“小哥,外麵的那個帥哥你認識嗎?”
我?扭頭一看,盛蘊站在我車門旁邊,看我?抬頭看他了,手指在車窗上敲了下:“下來吧。都走了。”
我?包的這樣嚴實,他也認出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