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知道過了過久,我一直閉著眼睛,直到聽見他跟我說:“謝沉安,你抬頭看,你已經磕完了。”
我吸了下鼻子,咳了聲:“好,那好。那我們回家,你背著我。”
我也知道我說這句話挺不要臉的,但是盛蘊的背太暖了,我舍不得下來,我都想在他背上睡覺了。
盛蘊也輕笑了聲:“行,你現在長臉了!”
他把我往上托了下,背著我往外走,雪已經小了下來,隻是地上的雪很厚了,走著嘎吱嘎吱的響,他跟我說:“你把帽子戴上,”我哦了聲,給他把帽子帶上,他拍了下我的屁股:“是你的帽子。”
他都背著我了,還不老實,所以他自己趔趄了下,踉蹌了幾步才站穩,我想他的腿肯定也不太舒服了,我應該也給他順一順的,隻是我的眼皮太沉了。
我聽見他跟我說:“謝沉安,你彆睡!現在太冷了,睡著了容易感冒!”
我含糊的嗯了聲,我覺得我沒事的,我當年也是在雪地裡訓練過的人。
但是他還是空出一隻手來摸我的臉,他的手太涼了,我有些嫌棄的撇開了頭,他把手收回去了,把我又往上托了下,腳步快了起來,我聽著雪在他腳下極富節奏的響著。
他一邊走還沒有忘記跟我說話:“你還沒有告訴我為什麼非要磕一千個!謝沉安?!”
他走的越發的快,後麵都想跑了,但小跑了兩步後卻不得不停了下,我聽見他粗重的喘氣聲,我又跟他說:“你彆跑,你會把我掉地上的。”
這是條步行街,沒有車,要走到馬路上,還要好一會兒。我保證不睡了。
他深吸了口氣,又把我往上托了下:“好,你抓緊了,往前趴一下,腿分開,硬邦邦的不好背。”
真是的,怎麼這麼多要求,我當年背他的時候可沒有提這麼多意見。
我跟他有一句每一句的嗯哼著,終於走到了馬路上,攔到了車,我們兩個先去了醫院。
醫生聽說我們兩個是磕頭磕的,很快將我們兩個一起送進了病房,處理手段粗暴簡單直接,看他這個熟悉法,一定是有很多我們倆這樣的發燒友。
我們倆連病號服都沒有用換,就給我吸了點兒氧氣,把我們倆的房間溫度升高就算了事了,盛蘊就算了事了,我有一點兒低燒,大夫給我掛上了個點滴。盛蘊躺在我旁邊的床上跟我說:“好了,你現在可以睡會覺了。等一會兒張振東來了,我叫你。”
我迷迷糊糊的睡了一會兒,聽到了張振東的聲音,他跟盛蘊說:“我不是讓你們倆去玩嗎?你們倆這是去殉情了嗎?”
他真是不會說話,所以盛蘊冷聲道:“你要是不會說話就回去吧。”
罵的對,要不是我現在睜不開眼皮,我都想抄起個枕頭打他。
我感覺張振東在我床前坐下了,他伸手在我額頭上試了下:“他怎麼發燒了?多少度啊?感覺還行。”
盛蘊嗯了聲,跟他道:“現在37度5,還算是低燒,他是睡著了。”
張振東鬆了口氣的聲音:“你們兩個真是的,大半夜的搞什麼啊,我都沒敢告訴小瑾。”
盛蘊問道:“小瑾睡了嗎?”
張振東坐了回去,還給我噎了下被子:“你放心吧,慧姐給看著。等明天你們倆還不出院的話,我就帶小瑾來探望你們。”
真是不會說話,果然盛蘊忍無可忍的聲音:“你趕緊走吧,我們明天早上就出院了!”
張振東咳了聲:“好,好,我是說,我帶小瑾來給你們倆送飯。他今天已經一天沒有看見你們了。”
好像是,我睜了下眼,張振東看了我一眼:“醒了?再睡會吧,你放心小瑾好著呢。這都快天亮了。”
他看了一眼外麵跟我道:“已經4點了,好了我回去了。”
他又跟盛蘊說:“真是的還差一會兒就天亮了,都不夠我這跑腿的。”
他這意思還想讓我們倆再多住幾天?
我朝他擺了下手,張振東看了眼我的手:“行了,你彆動你的豬蹄子了,好好養著吧。”
他走了後,盛蘊到我床邊看了我:“感覺怎麼樣?”我朝他眨了下眼:“沒事。”
我現在覺得很暖和了,就是頭沉,眼皮沉,要眨不動了,盛蘊看我這樣摸了下我的臉:“還困?那你再睡會吧。”
我真的睡過去了,我覺得我睡了好長時間,昏昏沉沉的醒不過來,而且越睡越熱,我都以為是睡在炕上呢。
我聽見醫生跟護士的談話:“39度1……”
怪不得我熱成這樣。
我想張振東那個烏鴉嘴,我一時半會兒出不了院了。
張振東中午的時候來給我送飯,看我這樣還很沒有良心的道:“真被我說中了?”
我瞪了他一眼,盛蘊把粥遞給我嘴邊:“彆跟他說了,來喝點兒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