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可以!沒得商量。”
“君子一言既出,不會反悔的。”
“你不是君子,你隻是女子,唯小人和女子難養耶,我又不是不懂。”
“那你幫我蓋行不?妹妹……求你了。”薑凝的聲音都顫了,隨著掙紮的動作,這衣服已經堆到了脖子處,可見雪白之處越來越多。
“我沒有手。”
“你鬆開一下。”
“不。”
無論薑凝怎麼說,瑤瑤鐵了心拒絕,一句話也不讓其落到耳朵裡麵,生怕上當受騙。
“我求你了……用下巴也行啊,你要是實在不相信我的話。”
“這倒是可以,那你彆動了啊。”
薑瑤略微抬了抬臉審視著姐姐的神情,清晰可見的,姐姐的臉紅的簡直要滲出血來,因她渾身都被鎖住動彈不得。
連唇上都覆蓋了一層薄薄的細密汗珠。
這反應應該是沒有騙人。
薑瑤打起百分百的警惕心,手上繼續用力,磕著下巴,意圖把衣服給蓋下去。
但是,用下巴去蹭哪有手靈活,她上下擺動著小腦袋,一番忙活徒勞無功,反倒給自己也折騰出汗了。
“好了沒有啊……”
“你彆催。”
薑瑤用牙齒往下拉扯。
“你……瑤瑤,你快點吧。”
薑凝臉上緋紅較之剛才更甚,軀體忍不住一陣均勻顫抖,她看著天花板急的眼角帶了淚。
“馬上……快好了。”薑瑤咬著衣服含糊道。
這兩姐妹在沙發上旁若無人的蹭來蹭去,乾的雖然是正經事,但是看上去一點也不正經。
陳源出神的盯了一會兒樓下的車輛後,轉過身來,扭頭這一眼……就看到了她們……
他的表情緩緩凝固,下巴掉了下來。
腦海中似乎被引爆了一顆核彈,高聳的蘑菇雲隆起,腦漿都要被蒸發了。
他無法形容自己看到這一幕時的感受。
徹底懵了。
“不是……你們?不是!乾嘛呢!?”
“怎麼了小少爺?”
薑瑤咬著衣服扭過頭來。
“你給我鬆嘴!”陳源著急忙慌的跑過去阻攔。
在客廳裡這麼……成何體統!
簡直是膽大妄為!
“你彆叼著我的衣服轉頭啊,走光了,嗚哇——”薑凝更著急了,甚至帶了哭腔。
哭聲、喊聲、疑問聲。
手腳交錯、長腿纏綿。
薑凝忙著擋衣服,薑瑤打死不願意鬆手,陳源氣的火冒三丈想要給兩人拆開,頓時場麵一團糟,看著跟打起來了完全無異。
薑凝的人生中從沒有這麼灰暗過,她拿著紙巾坐在陽台的飄窗處,輕輕抽泣,不時去抹一下眼角處的淚,周圍昏昏暗暗,沒有開燈。
正如同她此時的心情一樣。
並不是隻因為一次走光而哭,而是剛才混亂的過程中她最後一層防護都差點被揭開,如果不是最後她突然尖叫一聲,讓陳源和薑瑤齊齊住了手,恐怕這時的她隻會更加悲痛。
那樣還不如死了算了。
直到現在她跟陳源還沒有親密到那種地步——不害羞的坦誠相見,何況現在沒有戀愛關係了,真要是那樣了她哭也得哭死了。
身體上的疼痛,被薑瑤淩辱的精神痛苦,被陳源誤會橘式大好的羞辱……種種情緒交織,彙聚成了簡單的“嗚嗚嗚”,她現在氣的都不想要薑瑤這個妹妹了。
斷絕姐妹關係!
“所以說,剛才你們隻是在打架,然後你幫姐姐整理衣服?”
“你以為啊?”
客廳中,薑瑤揉著有些發痛的手腕,抱怨道:“用那麼大的力氣,你掐死我好了。”
“我……我還以為是……”
“是什麼?”
“沒什麼。”陳源有些尷尬,把眼神挪移開來,使勁搖搖頭把不純潔的想法甩出去。
他自覺是理解不了兩姐妹的交流方式,因為陳源本身是獨生子。她們雙胞胎打鬨實在是太過正常了,現在長大了頻率已經沒有那麼高了,真要從小時候說起,一天可以吵三回。
小到雞毛蒜皮的嫌對方吵、嫌待遇不公,大到看不慣對方的行為,互相揪頭發用指甲掐。
那隻要一同在家,極容易動不動鬥個昏天黑地,可吵完不用彆人勸,說不定什麼時候就和好如初,又抱在一起睡在一張床上了。
鋸都鋸不開的親密。
長大後,有了些是非觀念,激烈的爭吵理所當然的變少了,隻是從陳源出現以後,這份寧靜被打破了。
說到底還是賴他。
陳源不懂,對於兩姐妹吵架的這種事,最好不要過度的乾涉。她們打、她們爭便任由她們爭去,最後還是會水到渠成的和好,無論如何都不可能斷絕關係。
可他插手就不一樣了,薑凝和薑瑤會由於他無意識的偏心而心態失衡,結果鬨了個不歡而散,此時的場景就是鮮明的例子。
凝凝自己一個人去陽台偷偷抹眼淚了。
瑤瑤同樣覺得陳源偏心,看那睜的圓圓的眼睛就知道——裡麵藏滿了對不公的氣憤。
兩頭不落好。
外麵大雨下的暢快,整個天空漆黑如墨一般,三人的心頭也縈繞著黑沉沉的烏雲,各懷心事。
這小小公寓裡,氣氛開始變得壓抑起來。
陳源感受到了,所以他渾身不自在。他一會兒看看陽台處,一會兒跟氣鼓鼓的薑瑤對視一眼,根本不知道該說些什麼好。
算了……
他心想。
陳源拿起桌上的遙控器給電視打開,開始搜索紀錄片,起碼有點聲音可以打破此時這窒息的寂靜。事實確實如此,當屏幕上的畫麵開始播放,科教人文片裡那厚重磁性的配音響起,頓時讓人舒服多了。
他拿過一旁的抱枕,盤起腿,安靜看了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