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晚的東京。
不論內心憋著怎樣的一股怨氣,薑凝始終是放心不下來到東京的薑瑤,她越控製自己不去關心,反而種種擔憂時刻的縈繞在她的心頭,擾的她心煩意亂。
所以在忙完工作的這天晚上,薑凝終於是跟薑瑤打了電話。
恰好,陳源跟薑瑤去吃了本地的最特色的鰻魚飯和燒鳥剛回酒店套房不久,接到了她的視頻電話。
將手機找了個物件托住,薑瑤在沙發上坐著,跟視頻裡的薑凝相談甚歡。
“這個護膚品我昨天想拆開用下來著,嫌麻煩就隻拆了一件,抹到臉上超級水嫩,我都懷疑我們之前托人買的是假貨了,回去後你一定得試試……姐,你看這個。”
臥室中。
陳源在一張椅子上坐著,他麵前擺著筆記本電腦,看似是在工作中,其實他的心思是早已飄往了客廳,越是控製自己不去聽,那耳朵就支棱的愈發厲害。
一句又一句聊天的內容,清晰的傳入他的耳朵裡。
“這裡的飯菜好吃的!除了極個彆口味特彆怪,吃不習慣,大部分是能體會到一點美味的,當然是跟你的手藝沒法比,我中午吃了一份拉麵就超難吃,快要把舌頭鹹掉了。”
薑瑤聲情並茂的吐槽著。
緊接著。
陳源聽見了薑凝的回應聲。
“少吃點稀奇古怪的東西,你最近不是快來親戚了?少喝冰的涼的,自己監督好自己,彆因為一時嘴饞到時候又疼的厲害,聽到了沒?”
“好叭。”
快來親戚了?
捕捉到這幾個字眼,陳源疑惑的皺緊了眉頭,過了良久後才恍然大悟,想明白這是什麼意思。
隨後他感到很吃驚。
薑凝這也太關心瑤瑤了,連每個月的……女孩子的那種日期都給她記好。
他當即有些汗顏。
因為他從來沒有記過這玩意,更彆說到日期就做出多多關心這種行為了。
聽著微弱的薑凝的聲音,陳源內心有複雜的感受。
凝凝的聲音很溫柔,現在聽來,跟瑤瑤比起來其實很好分辨,那一抹話音中的寵愛讓人忍不住心頭泛起一陣陣的漣漪,進而陳源想起他以前跟薑凝相處的種種。
那真是讓人懷念的時光。
不知道有多久,他沒有品嘗到薑凝的這份溫柔了。
“他在,回來就躲臥室裡說要去忙工作了,不過就先饒了他,反正也陪我一整天了,你要我叫他出來不?”薑瑤的說話聲再響起。
陳源立即聽明白了這個“他”是在說自己,他趕忙正襟危坐,片刻後又覺得這動作有些虛偽。
其實,他有點怕被薑瑤叫過去,因為來東京就很讓薑凝生氣,現如今在同一個酒店跟對方視頻,他自認為無法麵對對方那審視的目光。
可是他又有些期待被叫過去,跟凝凝說幾句話。
無數種思緒壓在心頭,陳源一時間糾結壞了。
他有太多的話想跟薑凝說。
他這輩子也沒有遇到過任何一個跟薑凝一樣,可以理解他的靈魂,尊重他的一切,並且對這世間的愛有相同理解的人。
假若有一天,真的有那麼一天,他自己實現了想要實現的一切,屆時跟薑凝和薑瑤組成了一個家庭。想必,會有那麼一個傍晚,他會將自己憋在心裡的話全部說出來。
他不是故意想要惹薑凝生氣,不是存心要讓他討厭,不是始亂終棄且變成了她不認識的樣子。那些掙紮與苦痛,他想要小心翼翼的告訴她。
讓她理解。
待在臥室裡,陳源使勁搓了搓臉頰,整理著自己的心情。
可是等了半天,薑瑤依舊沒有過來叫他。
陳源有些著急,他又不能直接過去。
……
“好不容易出來一次,總要好好放鬆放鬆再回去,所以日子隔天再定……我知道他沒有那麼多時間,到時候大不了讓小晚再過來陪我。”薑瑤正跟姐姐聊著天。
忽然,臥室的門被推開了。
陳源從裡麵走了出來,故作鎮定的站到旁邊,手去拿水杯。
“跟誰打視頻電話呢?”他佯裝不懂問道。
憋了半天,他終究是憋不住了,才想到這個法子走了出來。
薑瑤僅用半秒就識破了他的偽裝,一雙美眸中浮現出來些許嘲諷,如同把他整個人的靈魂都給看透了一樣。
那麼大的說話聲,陳源怎麼可能聽不見。
這會兒倒是裝起不明白了。
“跟我姐打電話呢。”她沒有拆穿陳源,回答道。
“啊?是凝凝啊。”
陳源一屁股就坐到了沙發上,自己都覺得自己的演技尬到不行,於是臉頰有些發紅。
可臉紅並不能影響他的屁股直接給薑瑤擠到了一邊,自己的臉頰進到了視頻畫麵中。
隔著手機屏幕。
陳源跟薑凝對視的刹那,可以清晰的看到,凝凝臉頰上的表情一滯,繼而兩人都有些不自然,氛圍就變得怪怪的。
共同沉默了下來。
薑瑤在一旁觀察著陳源的臉色,心中暗自覺得好笑,自家少爺這臉蛋燙的都能蒸個雞蛋了,還在這故意裝鎮定。
男人在要麵子這方麵,真是大過天了。
“我……過兩天就回去了,到時候去處理任職名單的事情,你就不用那麼忙了。”陳源找起了話題,絞儘腦汁卻說的是工作上的事情。
“隨便。”薑凝冷冰冰答道。
“你不是答應了我多陪我幾天嗎?怎麼兩天後就要回去,那我怎麼辦?”
薑瑤大吃一驚,抱住陳源的手臂驚詫道。
這個安排,他可沒有提前說,難道說兩天後陳源就要撇下她一個人孤孤單單的留在東京?那也太負心漢了。
“本來這幾天就超級忙,你也看見了,每天電話都沒停,我抽出來這幾天陪你已經很難了,我就打算今晚告訴你的。”陳源回答道。
“啊???”
“你先彆啊,回去之後,我處理完事情到時候再來一趟,帶你回去,或者你後天就跟我一起回去,兩個方案。”
“我不要回去,剛才還跟我姐說好不容易出來一趟,”薑瑤的臉頰當即苦了起來,“度假隻有三天也太悲催了,還什麼都沒體驗到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