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吸了吸鼻子,趁著溫折理虧使勁氣他:“我還要找七個男朋友,一天換一個。”
溫折:“……”
他閉眼忍了忍,還是沒忍住:“你是當我死了?”
被窩裡冷冷傳來一聲。
“哼。”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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次日一早,沈虞便戴上了頂巨大的漁夫帽,全副武裝地出了院。
把禿頭的怨憤全撒到了溫折身上,任由他好聲好氣地哄,沈虞隻是抬了抬墨鏡,始終保持高貴冷豔的態度。
其實沈虞心裡有數,最近沈彎彎發瘋發得這麼厲害,百分之九十九的原因在於溫折,可能陳和澤隻占百分之一。
她清楚沈彎彎對溫折的執念有多深,也知道她有多不甘心。
很多年的那場聯歡會後,他們才正式在一起。
尤記得,那天夜色正好,繁星漫天。隻是天有些冷,呼出的冷氣在空氣中凝結成霧。
她為著表演,隻穿了件單薄的毛衣和格裙,半分不擋冷。沈虞背著吉他,在校門口堵住了溫折回家的路。
搓著手,亦步亦趨地跟著。
“一起去吃個夜宵啊。”沈虞找他湊近乎。
出乎意料的,溫折同意了,目光清泠泠落在她麵上,察覺她微微顫抖的肩頸,“很冷?”
沈虞:“冷。”
她慣是有梯子便要往上爬的,笑問他:“我能把手放你口袋嗎?”
溫折:“不能。”
沈虞:“。”
但她還來不及失落,下一秒,屬於少年人炙熱的體溫從身後環繞。
溫折脫下自己的長外套,穿在她的身上,“捂手還是會冷。”
沈虞心跳一瞬間便錯了拍,滿臉受寵若驚。
半晌,問他:“…是不是我今晚的歌唱得好聽,所以你才對我這麼好。”
兩人沿著巷口的路繼續往前走,沈虞揪緊溫折的衣服,看著燈光下少年長長的影子,心底湧出難言的衝動。她悄悄拿出手機,對著他的的影子,拍了張照。
溫折沒有察覺,仍帶著她去那家據說味道很正宗的餛飩店。
沈虞以為他不想回答自己的問題,悻悻地沒再說話。
突然,前方的溫折停住了腳步,他側頭,露出白皙如玉的下頜線,路燈自上而下傾瀉在他頭頂。
沈虞屏住呼吸,有種預感,溫折可能要說些什麼了不得的話。
為聽著清楚,她往前走兩步,站定在他麵前。
溫折垂眸,突然彎唇,輕輕笑了:“我之前對你還不好?”
其實還行。給她補課,帶她複習,就是有點凶。
沈虞看著他,老實道:“挺好的。”指尖揪緊外套的衣擺,小聲嘟囔:“但沒這樣好。”
他之前的好都是有距離的。
“那怎麼樣才算好?”
沈虞眼睛亮晶晶地,突然伸手,緩緩牽住他的,“這樣的,對女朋友一樣的好。”
溫折低眸,看著兩人交握的手,突然,反客為主,將她的手攥緊。
“這樣?”
沈虞震驚於他的主動,猛地抬眼,窺見他眼中的笑意。一瞬間,以為自己在做夢。
“我,我…”
溫折輕揉她腦袋,低聲問:“還不明白?”
沈虞到現在還記得那天的歡喜。是一種,多年未曾有過的,純粹的歡喜。
可惜的是,那時的她分不清何為喜悅和報複欲,把偷拍的溫折的背影照發了朋友圈,試圖讓沈彎彎順著蛛絲馬跡發現這些。
後來,她開始頻繁記錄各種日常。
儘管溫折始終未曽露臉,但心思敏感如沈彎彎,不可能發現不了。
以至於最後,鬨成那個地步。
從思緒間回過神時,沈虞已經坐在預約好的高級理發店裡。
想了許久,沈虞還是不能忍受戴假發。所以今天她過來,不為彆的,就是為了接發。
理發師經驗豐富,對著沈虞的臉一通誇,三句話,就讓她決定換個發型。
從下午做到晚上,沈虞對著鏡子看著及肩的鎖骨發,有些怔愣。
理發師滿意地打了個響指,語氣誇張:“哦~沈小姐,這個頭發可真是太適合您了。”
“最近有個很火的詞叫什麼。”理發師想了想,隨即一拍手:“對!初戀感!”
“您一定是無數男孩子的青春吧?”
沈虞被誇得噗嗤一笑:“無數不至於。”她站起身,把會員卡遞給店員:“我隻是我男朋友的青春。”
理發師一聽,驚羨道:“您和您男朋友還在一起啊?”
沈虞點頭,低聲重複:“嗯,我們還在一起。”
她對著鏡子,有些陌生地看著鏡中的自己。頭發蓬鬆微卷地地垂在肩側,減去一頭嫵媚的黑長卷發後,好像整個人都倒退了十幾歲。
沈虞想起,自從和溫折在一起後,她就被鞭策著學習,因此沒時間保養那一頭長發,於是在溫折的提議下,忍痛去減了頭。
剪過後,頭發不長不短,和現在差不多,很有點乖乖仔的味道,徹底擋住了她眉目間的張揚和肆意。
那時,沈虞對這個發型沒什麼感覺。倒是溫折格外喜歡,沒事總喜歡揉她腦袋,輕輕撫弄她的發梢。
他說,這樣看起來就很乖。
乖?
沈虞記得自己問他:“你難道喜歡乖乖仔這種類型的?”
溫折說:“我隻是喜歡你乖。”
又啞聲補充:“好像…很好欺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