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此一來,眾人在慶賀匪徒儘滅之時,更要提上一句安指揮使品行高尚,這樣的名聲,可遠比安指揮使派兵前去剿匪的效果更好一些呢。”
卓定勝聽完陸啟言的解釋,細想之下覺得頗有道理,微微點頭,“你倒是想的周全,隻是這樣的事情該先行回來上報,請安指揮使定奪後再做決定。”
“本該如此,隻是當時金秋縣衙的裴縣令和馮縣尉皆是義憤填膺,底下衙差也多有對軍營不滿言辭,倘若再耽擱幾日做出此決定的話,反而有些想堵住悠悠之口的刻意為之,更為不妥。”
陸啟言更進一步解釋,“卑職便當機立斷,當下做了決定,如此能讓裴縣令、馮縣尉以及一眾衙差心服口服,再無任何異議。”
“不瞞指揮使,自此次剿匪之後,這裴縣令和馮縣尉對軍營那可是讚不絕口,心悅誠服,往後必定也會對安指揮使稱讚有加,這對安指揮使也是頗有助益。”
“自然了,卑職雖一心為安指揮使和軍營考慮,但到底也算是擅自做了決定,還請指揮使和安指揮使責罰,卑職絕無怨言!”
陸啟言說罷,衝卓定勝行了一個大禮。
卓定勝見此模樣,心情頓時十分複雜,更多的是不忍。
他久在軍中多年,跟在安耒霆的身邊,大大小小的戰役經曆許多,也算的上是久經沙場。
而在這些所經曆過的所有戰事之中,卓定勝得到的經驗是,戰況瞬息萬變,許多時候需得因地製宜,因時製宜,隨機應變這種事,需得知道做,更得會做。
陸啟言此時也算的上是隨機應變,且也的確是為安指揮使考慮。
安指揮使要在邊關經營,民望的確是不可或缺的,隻是……
陸啟言察覺到卓定勝看向自己的目光,起身往前走到了卓定勝的跟前,低聲道,“不瞞指揮使,卑職聽聞這溫家對安指揮使近日頗有微詞,一直想要找尋個機會抓一抓安指揮使的錯處,此次卑職此舉也算是避免了一些麻煩,免得溫家那些人總是在背後說三道四,影響安指揮使與聖上之間的情誼。”
一聽到“溫家”這兩個字,卓定勝表情頓時嚴肅了許多,審視的目光在陸啟言的身上來回打了轉之後,微微垂眸。
安家與溫家之爭的確也是現狀,許多時候當真需得額外注意。
這個陸啟言,考慮的還真是有些周全。
“的確如此。”卓定勝沉聲,頓了片刻後,道,“隻是你這一番良苦用心我雖然知曉,未必旁人能夠理解。”
“不過你也放心,我既是你的上峰,這許多事情皆是會為你多多考慮,安指揮使跟前,我必定會將你的想法與用意仔細說上一說,至於往後的事……”
“就看你的造化了!”
“多謝指揮使。”陸啟言連聲道謝,而後又拱手道,“卑職說句不怕指揮使見笑的話,卑職所做之事也皆是隨了本心,旁人理解不理解都不打緊,隻要指揮使能明白卑職苦心,卑職也算是死得其所!”
這番言語,既表了忠心,更多的是拍了馬屁。
千穿萬穿,馬屁不穿,這樣的話眾人皆是愛聽,這其中自然也就包括了卓定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