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件事,在晚飯之時,便傳到了阮誌恒的耳中。
將筷子上已經挑起來的蟹黃拌麵送入口中,阮誌恒嗤笑了一聲,並不在意。
入京麵見皇上皇後,竟是還隨身帶著一條狗?
嘖,果然是上不得台麵的尋常婦人,即便現如今走了運,入了皇上和皇後娘娘的眼,仍舊也隻是個粗鄙之人。
能找這樣的人當妻子,這陸啟言大約也不是什麼好的,不過隻是一介粗鄙武夫罷了。
不足為懼。
阮誌恒笑了笑,隻專心享受他的蟹黃拌麵。
冬日裡麵,新鮮的螃蟹頗少,而他所吃的這些,皆是在深秋之時便尋來的膏肥黃滿的大螃蟹,一直在家中池塘中養著,這幾日才儘數都撈了起來,剝肉取黃,又配上筋道爽滑的拉麵,方得了這一碗蟹黃拌麵。
一口下去,麵條筋道,蟹肉清香,蟹黃濃香無比,可謂是鮮掉眉毛,滿足感十足。
人間享受!
而此時此刻,感慨人間享受的,還有夏雲集。
一大碗的油潑麵,滋味濃鬱醇厚,吃得可謂是酣暢淋漓,舒爽無比。
碗中的辣椒分量恰到好處,又香又辣,再時不時地就點從聚賢閣那拿的各種吃食菜肴,簡直是舒服得不得了。
大冷的天,夏雲集竟是吃麵吃得微微有些出汗。
但此時,微微出汗的,還有陸啟言。
因為夏明月怕冷,便覺得所有人對寒冷皆是沒有任何抵禦能力,所以在給陸啟言準備暖手包的時候,夏明月更是給他預備了厚厚的毛領子和暖袖。
陸啟言並不畏寒,甚至屬於那種寒冬臘月可以用冷水洗澡的那種,現在被包的這般嚴實,十分不適應,再加上進山之前不能讓烏金跟著馬匹奔跑,隻得將其放在馬背上,與他緊挨。
如此一來,就成為了陸啟言懷抱烏金這個大暖爐的局麵,以至於陸啟言暖和過頭,有些出汗。
蕭洛安見其如坐針氈一般,好心詢問,“陸指揮使是覺得哪裡不舒服嗎?”
“並沒有。”陸啟言嘴硬,“隻是娘子擔心我冷,便給我準備了毛領和暖袖,從前我不曾用過這些,有了那麼一點不大適應,不過此事三皇子應該是無法體會的。”
畢竟,沒有人給你準備毛領和暖袖。
蕭洛安,“……”
咋好端端的,還紮起心來了呢?
還能愉快地做朋友嗎?
烏金張大了嘴巴,呼哧呼哧了兩下,表示習以為常。
而跟隨而來的岑纓,以及陸啟言身邊的方寶生,因為離得略遠,並不曾聽到二人的談話,隻驅趕著胯下的馬匹,持續往前。
一行四人,很快接近梅嶺。
梅嶺,其實從前稱之為黴嶺,倒黴的黴,原因是因為梅嶺群山起伏,山峰林立,其中數座山峰挺拔如筍一般,以至於山中難行,即便是有經驗的獵人,進去之後,也十分容易迷失了方向,喪身其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