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現在這幅樣子看起來真的好糟糕啊。
降穀零看著鏡中的自己,腦中突然多了些少兒不宜的電影片段。剛剛乾活的時候他還沒有感覺怎麼樣,也沒有覺得自己有何不妥,可是看來,他這渾身濕透的模樣像極了某些小電影裡的水管工……
“安室先生,”雨宮玲子的呼喚打斷了降穀零的胡思亂想,他聞聲看去,見雨宮玲子從臥室裡走了出來,手上還抱著一遝衣服,“我找到一套衣服,您看看能不能穿。”
降穀零連忙收起自己那些亂七八糟的想法,他快步上前從雨宮玲子手中接過了衣服,“謝謝您!”
“這是Hiro之前穿的,你們兩個體型差不多,應該可以穿。”在把衣服全都交給降穀零之後,雨宮玲子抬起手擦了擦自己的鎖骨。降穀零順著她的動作看去,隻看了一片暈開的水痕,在浴室的燈光下反射著盈盈的水光。
降穀零看著那片濕潤的痕跡,喃喃自語道:“不好意思。”他剛剛湊過去接衣服的時候,水珠順著發梢滴在了雨宮玲子的身上。
可話音未落,降穀零瞬間就回過神來,他迅速彆過頭,不敢再多看雨宮玲子一眼。生怕冒犯到雨宮玲子,也害怕對不起自己的幼馴染。
Hiro的衣服可還在他手裡,他怎麼敢的啊!
雨宮玲子走出浴室之後,降穀零轉身再次看向鏡子,他凝視著鏡中人的眼睛,似乎是想要通過這個方式來審視自己的靈魂。
也不知道盯了多久,門口突然響起了敲門聲。“安室哥哥?”柯南的聲音自門外響起,“你還沒有好嗎?”
聽到柯南的疑問,降穀零連忙收回神,他的心臟不知為何砰砰地跳著,有種被人抓包的慌亂感,
“稍等,我馬上出來!”降穀零胡亂地應了一句,與此同時匆匆忙忙地脫下自己身上這套已經濕透的衣服。在乾淨柔軟的布料貼上來的一刹那,降穀零的心中突然一暖,剛剛那股不知從何而來的慌亂又被莫名其妙地撫平了。
是因為這身衣服嗎?
換好衣服後,降穀零再次看向鏡子,鏡中的他和平時完全是兩個風格。如果遮住臉光看身體的話……
降穀零將浴巾扣在自己的頭上,借著擦頭發的動作擋住了自己的視線。
雖然不太想承認,但是如果光看身體,現在的他簡直和他那英年早逝的幼馴染一模一樣。
降穀零走出浴室的時候,他的新造型得到了眾人的一致好評。
“安室先生還真是什麼風格都能完美駕馭呢!”小蘭讚歎道。
降穀零下意識地看向雨宮玲子,發現她也正笑吟吟地看著自己。
“這些衣服在這裡放了這麼久,終於也派上用場了。”雨宮玲子輕聲說道。
聽到這句話,降穀零下意識地笑了笑,除了道謝,他不知道自己還應該怎麼回答。
這套衣服延續了Hiro一貫以來的風格,高領打底衫搭配同色係的長褲。正常來講外麵應該還會加一件休閒風的外套,但可能因為現在是夏天,雨宮玲子並沒有把外套拿給他。
雨宮玲子和小蘭坐在不遠處聊天,小蘭拎起自己的裙擺,指著上麵一個不起眼的小點點問道:“雨宮小姐這個是什麼啊?我看衣服上也有同樣的標誌。”
雨宮玲子抬起手摸了一下,隨後了然地笑道:“這個是我買衣服時拜托櫃姐繡上的,用來分辨衣服的顏色。”
解釋完這個小記號的作用,雨宮玲子又指了指自己身上的衣服,“我的衣服都是成套購入的,由櫃姐搭配好,我再買回家。洗的時候也是送到乾洗店成套洗,這樣就能一直保持著合適的穿搭,不會因為看不見就胡亂穿而鬨出笑話了。”
雨宮玲子說這番話的時候語氣很平淡,仿佛她的眼盲隻是一個普普通通的小病。在她的感染下,小蘭等人也收起了自己眼神中的憐憫。
雨宮玲子和小蘭還在興高采烈地聊著什麼,降穀零坐在沙發上看著她們倆,思緒卻已經不由自主地飄回到過去。
他和Hiro從小就認識了,在相伴的十幾年裡,因為體型相當,他們經常穿對方的衣服,從上學到工作,哪怕是在黑衣組織裡一起臥底的時候也不例外。
上學的時候大家都還是小孩子,因為關係好,兩家大人也很信任彼此,當他們有事需要出差的時候,就會把他們送到對方家裡借宿。
小孩子嘛,也沒有那麼多顧忌,玩累了就睡在一起,第二天早上再一起上學,隻是那時身上穿的就不一定是自己的製服了。
上大學之後這種共享衣櫃的操作就更加平常了,他們清楚地知道對方的每一件衣服,每一樣配飾。有時候遇到聯誼,他們倆還會為了爭奪一件衣服的使用權而發生爭執……
就連進入組織之後,他有時候也會借穿Hiro的打底衫。不過Hiro平時的穿衣風格和波本的氣質不太匹配,所以他一般也就借借打底衫和褲子,不借他的外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