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會還有其他的安排嗎?】
有的。
【如果有時間的話要不要和我一起去吃個宵夜?】
“好的。”
降穀零的車還停在雨宮玲子家樓下,雨宮玲子也沒有要打車的意思,她走在降穀零身邊,略微領先他一個身位。
“這個時間其他飯店估計都已經關門了,安室先生您喜歡喝生啤嗎?我有一家寶藏小店就在這附近。”
生啤?
他一會兒還要開車回家呢,現在喝生啤會不會有些太目無法紀了。
降穀零剛想開口回答,雨宮玲子卻突然轉頭看向他,她此刻的笑容看起來明媚,可降穀零還是從中讀出了幾分勉強。
“陪我喝一杯好不好,今晚我請客。”
她在緊張。
她還在害怕。
拒絕的話原本已經到了嘴邊,降穀零有太多可以拿來當擋箭牌的理由。他一會兒還要開車回家,回家之後還要在睡前處理堆積如山的公務。哈羅還在家裡等著,他早上出門之前給它準備了狗糧和水,但是也不知道風見有沒有帶它出去遛彎……
可縱使有那麼多理由,降穀零看著雨宮玲子強撐的笑臉,還是將已經到嘴邊的話咽了回去。
折騰到現在,雨宮玲子看起來好像已經累了。她剛剛上警車的時候沒有拿導盲杖,現在在盲道上搖搖晃晃地走著,明明看不見,可她的方向感卻意外的好。
“雨宮小姐對這一片也很熟悉嗎?”
降穀零跟在雨宮玲子的身邊,與她保持著一個相對來說比較安全的距離。他既不敢離雨宮玲子太遠,害怕她不小心摔倒,又不敢離她太近,怕讓她感到被冒犯。
“是啊,您彆看我這樣,其實我的方向感和記憶力都特彆好。無論是什麼地方,隻要去過一次,我就能記住它。”
雨宮玲子此刻看起來很放鬆,她的手臂在身體兩側自然搖擺著,若是隻看背影,路人絕對猜不到她的眼睛有問題。
“真的嗎?好強的大腦!”
降穀零就沒有雨宮玲子那麼放鬆了,他一邊留意著身旁的雨宮玲子,準備隨時扶住她。一邊還要仔細觀察前麵的道路,幫她踢開路上的障礙物。
“我的腦袋裡有一個小地圖,裡麵記錄了我常去的每一個地點,當我需要去某個地方的時候,我的大腦就會自動生成路線,並為我一路……”
降穀零最擔心的事情還是發生了。
雨宮玲子話還沒說完就不知道被什麼東西給絆了一下,她的身子一晃直直地向前栽去,眼看著就要和大地親密接觸。到了這個時候,她的雙手已經做不到再像之前那樣悠閒地放在身側搖晃嗎,而是條件反射般擋在身前,準備在跌倒時撐住身體,護住自己的關鍵部位。
情況緊急,降穀零也顧不上什麼冒犯不冒犯,他一把拽住雨宮玲子,將她從投入大地懷抱的趨勢中拯救回來。
“沒事吧?”
降穀零扶著雨宮玲子的身體,幫她重新站好。這種感覺很奇妙,此刻在他懷裡的明明是一個和他同歲的成年女性,可降穀零居然有一種自己正在教小朋友學走路的錯覺。
“還好有你在……”雨宮玲子剛剛好像是真的被嚇到了,她一手死死地攥著降穀零,另一隻捂著胸口,待呼吸平穩後才突然笑著說道:“這句話我今天晚上到底還要說幾遍啊!”
雨宮玲子這個笑容很有感染力,降穀零也不自覺地受到了她的影響,慢慢地放鬆下來。
重新站穩之後,雨宮玲子的手並沒有鬆開。
“安室先生,我忘記帶導盲杖了,可以麻煩您扶我一下嗎?”
“我的榮幸。”
現在已經到了七月,哪怕是在晚上,東京的夜風絕對算不上涼爽,混著鹹味的海風也夾雜著熱氣,吹得人心裡燥燥的。
降穀零和雨宮玲子有一搭沒一搭地閒聊著,話題五花八門,從哪個牌子的狗糧性價比最高開始,一路聊到園子大小姐的多財多億和平億近人。
聊著聊著,雨宮玲子突然問道:“安室先生,我可以問您一個有點冒昧的問題嗎?”
“什麼問題?”
“您現在是單身嗎?”
聽到這個問題,降穀零的心像是被小錘子輕輕敲了一下似的,他看向雨宮玲子,發現這一次她竟難得的沒有看著他。
“唉。”降穀零輕歎一聲,“如果我不是單身,我現在也沒有辦法和你一起去喝酒……這個問題對你來說很重要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