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的臉色怎麼突然變得這麼難看?”
貝爾摩德的話打斷了降穀零的驚訝,也讓他身邊近似於凝固的空氣重新流動起來。
降穀零知道現在還不是緊張的時候,他整理好表情,藏起了眼中的擔憂,等他再次看向貝爾摩德時,臉上已經掛上了一絲苦笑。
“沒什麼,今天美股一開盤就大跌。”降穀零將手機重新揣回口袋裡,一邊歎氣一邊解釋道:“我這幾天估計又白乾了……算了,眼不見心為淨。”
“你還炒股?”貝爾摩德揚起眉毛,眼神中多了些驚奇,似乎是沒有想到大名鼎鼎的波本也有被股市套牢的一天。
“彆說了,影響食欲。”降穀零不想就這個話題和貝爾摩德繼續探討下去,他端起酒杯,用酒堵住了自己的嘴,將這個話題徹底截在了這裡。
貝爾摩德看到降穀零這個反應,也不知是想到了什麼,眼中的笑意更濃了。
吃到中途,降穀零以去洗手間為由離開了餐桌。
在貝爾摩德剛剛提問的那一瞬間,降穀零的腦中出現了很多種回答,其中一條就是實話實說,告訴她長野縣發生了惡性槍擊事件,目前已經出現了死者,具體傷亡人數還未確定。
像貝爾摩德那樣的女人,估計並不會把這種事情當回事,她身上的人命官司要比這個犯人多得多。
可如果告訴她,她最愛的小蘭此刻就在長野縣度假,降穀零相信貝爾摩德的表情一定比他更精彩。
那個畫麵真是想想就覺得有意思。
但是降穀零的理智還在,他知道自己無論如何都不能做。告訴貝爾摩德真相固然會讓她擔驚受怕,但如果她連夜趕到長野縣去尋找小蘭,那她極有可能會發現雨宮玲子的存在,如果她閒著沒事去深扒雨宮玲子的身份,那……
降穀零從不懷疑貝爾摩德的業務能力。雖然他和貝爾摩德有時候會互相嘲諷,說對方是靠臉吃飯的花瓶,那他們心裡都清楚,能混到他們這個位置的人,沒有一個真的是廢物。
雨宮玲子可是Hiro拚上性命也要保護的人,哪怕現在Hiro已經不在了,作為他的好兄弟,降穀零也要替他完成未完成的使命,幫他保護他最愛的人。
降穀零看著鏡中的自己,暗暗下了決心。
無論如何,他們不能再讓無辜的人牽扯進來了。
“嗡——嗡——”
口袋裡的手機又響了,和之前短促的消息提醒不同,這一次的振動連續綿長,不用掏出來都知道是電話。降穀零擦乾淨手上的水,然後才掏出手機一看,居然是柯南。
“喂?”
電話接通後,不等降穀零問清來意,柯南就十萬火急地問道:“降穀先生,您現在方便嗎?”
降穀零看看四周,在確定這個地方隻有他一個人之後,才回答:“怎麼了?”
話雖這麼問,但降穀零心裡已經猜到了柯南這通電話的來意。
“降穀先生您能帶我去長野縣嗎?長野縣剛剛發生了槍擊案,小蘭和園子的電話都打不通,我根本聯係不上她們!”
柯南的語氣很急切,一旦事情涉及到小蘭,這個向來冷靜的少年好像就會喪失全部理智。
“我擔心……”
“好,我知道了,你彆著急。”降穀零正色道:“毛利先生呢?”
“他傍晚的時候出去和人喝酒,現在已經醉得不省人事了,我根本叫不醒他!”
聽了柯南的回複,降穀零也感覺有點頭疼。
“我現在在外麵,這就去找你,咱們一會兒在米花車站集合。”
降穀零知道事態緊急,他和柯南約定好時間地點,然後也不顧還在餐廳的貝爾摩德,出了洗手間之後直接朝外走去,臨走前還不忘記結了他們倆的賬單。
直到上車之後降穀零才發短信給貝爾摩德,說自己臨時有事先走了,並為自己的突然離去表示抱歉。
貝爾摩德沒有回複,降穀零知道她肯定是生氣了。他知道自己這樣的行為真的很沒有禮貌,但是他也沒有其他的辦法。
他們今天來的這家餐廳離車站並不遠,降穀零到達車站的時候,柯南已經夾著滑板在顯眼的地方等他了。
降穀零朝柯南揮揮手,這個眼鏡小男孩就快步朝他跑來,然後動作利落地上了車。
“這個時間已經買不到火車票了。”柯南上車之後說道。
“我知道,不然你也不會給我打電話。”降穀零聞言一笑,隨後表情迅速嚴肅起來,他握住檔把,眼神格外認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