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 煩惱(2 / 2)

這出人風頭、奪人前程之事,焉能不恨?!

但兩人如此公開對峙的情形倒是少見,見有瓜可啃,在場的客官們都漸漸把目光投注過來,大有圍攏看戲之意。

周良弼見他當眾奉承,心裡那點不快去了一大半,嗓音緩和:“玉昭郎何以自謙?須知……”

“昭郎!”突如其來的一聲黃鸝之音,打斷了兩人的談話,二樓雅間的門大開,一容顏清麗的嬌娘,急切的俯欄探身,驚喜道:“昭郎!可是為襄助嬌娘與那二十四樓的魁首之爭一事而來?”

見到這位名喚扈嬌娘的煙雲閣頭牌,顧玉昭笑意溫暖,但答得卻甚是無情:“自然不是,隻是偶然路過。嬌娘技藝高深,隻需放手一搏,何須我再錦上添花。”

“且周舍人的賦詞竣麗,立意高遠,”乜了一眼周良弼腰間欲藏未藏的那抹茜色衣料,顧玉昭掛上一抹了然的笑意,對兩人團團一稽,道:“恭喜恭喜,嬌娘何必為撿芝麻而丟了西瓜呢?”

還未等那美嬌娘媚眼嗔怪,一旁沉了臉色的周良弼,不太自在的收掩長袖,又冷聲譏誚:“這又是什麼奇貨可居的招式?”

“恰逢雅事,佳人相求,顧玉昭你何以再三推辭?”

“我都不怕再敗與你,你怕什麼?”

顧玉昭再是好脾氣,也被這些無謂風月機鋒給糾纏煩了,昂首直言道:“周舍人多番言語擠兌,不就是暗指在下江郎才儘?誠然在下自浮萍吟之後再無所出,然詞曲一道本就妙手偶得,以抒胸臆,去歲作浮萍吟時有感於嬌娘身世伶仃,如今嬌娘名滿上京,纏頭不知幾許,我自欣慰,自然不必再發悲聲。”

“更何況——”

“於公,你我出仕,自當為民生絞儘腦汁,當年文字遊戲輸贏成敗何須在意?”

“於私,我既不願之事,周舍人何以三番五次的苦苦相逼?”

萬萬沒想到顧玉昭竟然這麼說,寥寥幾句搶占了道德高地,周良弼滿臉譏誚的神色一僵。

見顧玉昭欲側步離開,周良弼下意識抬手一擋。

顧玉昭一個矮身,仗著身形瘦削,便低頭拂開來人寬大的衣袍,從手臂之下穿過去了。

“告辭!”

“昭郎莫走!”

就在圍觀眾人偎偎閒語之時,顧玉昭兩三下就跑到了煙雲樓的青磚素瓦垂花門之外,回首一揖,揚聲含笑:“在下得罪不起,嬌娘寬恕則個。”

隻來得及追到大門口的嬌娘子氣得跺腳,高聲:“顧玉昭,你這慫貨!”

被美嬌娘大聲的當街罵慫,顧玉昭也不惱,頭也不回的瀟灑離去,很快便如遊魚一般消失煙雲樓外熱鬨的人群中。

身為煙雲樓的才藝招牌,扈嬌娘自然是有驕橫的底氣,她顧不得原本已敲定下周良弼的填詞,今日是約來調琴試音的,當下撇開勸慰她的眾賓客,再次提裙去追。

對她這等身份而言,周世子是不錯,但高門難容倡家女,顯然還是身靠太尉府的布衣探花郎,最為上品。

況且,迎來送往那麼多人,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