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宴暗覺不妙。
能在這個時間點站在她房門外的,除了帝景霆,她想不到其他人。
重點是……帝景霆來了多久了?
蘇宴沉默不語。
蘇皓沒注意到這邊的聲音,他仍舊在苦口婆心的勸道:“姐姐,就算你不為自己著想,也要為肚子裡的孩子想想吧,你難道想他一出生就沒有父親?”
俗話說,蛇打七寸,蘇皓就是吃準了原主心軟這點,才會一直勸說她。
孩子出生有沒有父親,不是蘇宴現在關注的問題,她看著安靜的門口,不禁開始懷疑自己的猜想。
如果門口是帝景霆,他為什麼還不推門而入?這不符合霸總的劇本啊?
如果門口不是帝景霆,為什麼會連個盤子都端不穩?
思考的這會功夫,蘇宴的睡意已經全部消散了。
電話那頭的蘇皓還在不厭其煩的勸說著蘇宴,大概意思就是讓蘇宴服軟,對著帝景霆撒個嬌什麼的……
在勸說蘇宴的過程中,蘇皓還引用了“英雄難過美人關”這句話,說句不好聽的,他學習都沒這麼認真過。
蘇宴的注意力卻不在蘇皓身上,她看著門口,隱約覺得哪裡不對勁。
直覺告訴她門口是帝景霆。
她不想繼續跟蘇皓周旋,對著他說了句“信號不好”,便掛斷了電話。
門口一如既往的安靜。
蘇宴遲疑了幾秒,走到了門口。
“先生……”
蘇宴看著半蹲著的帝景霆,啞然。
拉開這扇門前,她其實猜測過帝景霆會是什麼表情。
可能是憤怒的,因為帝景霆容易生氣;有可能是平靜的,因為帝景霆擅長強裝淡定;也有可能是無所謂的,因為帝景霆喜歡口是心非……
可她唯獨沒有想過他會這樣。
身形高大的男人半蹲在地上,沉默的撿著零散的糕點。
盤子被摔得四分五裂,每一塊都很鋒利,男人在撿糕點的過程中不慎被其中的一塊劃破了手指,殷紅鮮豔的血珠滴落在地,猶如一朵奢靡瑰麗的花。
蘇宴心中沒來由的升起一絲憤怒。
她看著沉默的帝景霆,強壓著心頭的怒火,平靜道:“好玩嗎?”
帝景霆並不回答,他隻是再次拾起一小塊糕點放在了手掌心。
糕點已經被摔的不成樣子了。
他小心翼翼的拾著,帝景霆手指修長如玉,手掌寬大,這就顯得男人手掌心零零散散的糕點格外……寒磣。
“把自己弄傷很舒服?”
蘇宴冷著一張臉問道。
帝景霆仍舊不開口,他隻是盯著手中散碎的糕點,仿佛那是無上珍寶。
“你在跟我玩冷暴力?”
蘇宴氣極反笑。
隻是笑著笑著,她的表情就逐漸冷了下來,唇角的笑意也緩緩收斂了起來,最後變成了麵無表情。
“你慢慢玩。”
不帶任何情緒丟下這句話後,蘇宴作勢要關門。
“彆走……”
察覺到女孩的意圖,帝景霆迅速站了起來,他下意識想抓住女孩的手腕,但想到自己手上還沾染著血跡,便又默默收回了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