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為蘇宴的話,客廳內的氣氛逐漸變得死寂起來。
被蘇皓捂著嘴的男人似乎很不滿,口中一直發出模糊不清的聲音。
男人身上混雜著難聞的煙酒味,蘇皓被他吵的頭疼,眉眼間染上抹戾氣,語氣也不自覺重了起來:“閉嘴。”
男人看著發怒的蘇皓,沉默了幾秒,竟然真的安靜了。
蘇宴在心中冷笑了聲。
在這個家裡,也就蘇皓敢這麼對他說話,若是換成原主或者原主母親,輕則訓斥一頓,重則掉一層皮。
原主母親就是在這時候回來的。
“我看門口烏泱泱的站了一群人,是蘇宴那個……回來了嗎?”
“死丫頭”這三個字在女人唇邊打了個轉,最終淹沒於唇齒之中。
因為她看到了帝景霆。
矜貴挺拔的男人像是看出了她想說的話,對著她勾了勾唇,眸光卻極淡,那雙漂亮的眼睛中不含一絲情緒。
女人有種被死神盯上的錯覺。
她緊張的咽了口唾沫,努力保持鎮定,說話的語速極快:“你就是我們家蘇宴的男朋友吧?我們家蘇宴能攀上你,真是八輩子修來的福氣啊……”
她用的是“攀”這個字眼。
在女人固有的思想裡,她的女兒蘇宴是配不上帝景霆的。
像帝景霆這種男人,配那些千金大小姐都綽綽有餘,怎麼就看上蘇宴了?
女人百思不得其解。
“您可能誤會了……”
帝景霆敷衍的勾了勾唇,牽著蘇宴的手指略微用力,似是安撫:“能認識蘇宴,是我八輩子修來的福分。”
蘇宴微怔。
嚴格意義上講,這是帝景霆第一次說情話,他平時害羞的很,隨便逗逗就臉紅地落荒而逃,哪裡說得出情話?
她下意識去看帝景霆的耳朵,果然發現那裡染上了一抹薄紅。
蘇宴沒忍住,彎唇笑了笑。
好在眾人的注意力都在帝景霆和原主母親身上,沒人注意她的小動作。
“您……您在說笑吧……我們家蘇宴這麼頑劣,怎麼配的上您?”
女人訕訕的笑了兩聲。
不遠處的蘇皓聽到這句話,暗罵了聲豬隊友,明明是他費儘千辛萬苦把姐姐請回來的,怎麼現在看來,倒像是他姐上趕著回來的?
“哪有你這麼說自己女兒的?”
蘇皓鬆開禁錮男人的手,快步跑到兩人身旁,解釋道:“她……她就是隨口一說,您彆放在心上。”
蘇宴饒有興致的欣賞蘇皓的窘迫。
其實蘇皓也挺不容易的,畢竟攤上這麼一對不識時務的父母,還要自己想儘辦法打圓場。
【主神,您同情蘇皓嗎?】
小明小心翼翼的問道。
“可憐之人必有可恨之處。”
蘇宴淡淡道。
與其說同情,不如說她是抱著一種看戲的心態,畢竟跟原主曾經受過的痛苦想比,蘇皓的不容易就像毛毛雨。
“隨口一說?”
帝景霆懶散的嗤笑了聲,他眸光玩味,僅憑他的神態,蘇皓推測不出帝景霆到底有沒有生氣。
“對……”
蘇皓緊張的吞咽了口唾沫,隻能硬著頭皮上,他有些後悔自己沒有叮囑兩人,居然在關鍵時候掉鏈子……
他記得自己千叮嚀萬囑咐,不讓男人抽煙喝酒,誰曾想就他下樓的半個小時後,客廳就變成這樣了。
用烏煙瘴氣形容也不為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