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岌說完這一段,連個鼓掌叫好的都沒有,那些軍卒們依然是麵無表情,根本沒有什麼反應,現場的氣氛有些尷尬。
“各位原來是鎮軍,平常務農,戰時為兵,到了晉陽這裡,還是一樣。另外,如果今後大家認為這裡的日子過得不錯,可以讓全家都移居晉陽,孤負責進行安置,再次向大家保證你們,包括你們的家人,孤會讓大家過上好的生活!“李岌見還是沒什麼反應,於是當著眾人大聲說道,“現在,散隊!”
這支部隊沒有營指揮,隻有各隊都頭,一共十名都頭,每人指揮一百軍卒。
在解散之後,石敢帶著幾十名親軍,一起幫著管家王存去安排莊園裡軍營的分配。
這是一處原來晉軍廢棄的軍營,營內有十幾排黃土夯築而成的土屋,另外還有十幾座養馬的棚圈,已經塌了四、五座。李岌提前知道安排,但也沒派人過來收拾一下,這座殘破的營寨就是留給這些人過來收拾。
先讓大家養成勞動的習慣。
軍隊本身就是一頭吞金獸,日常花費巨大,李繼岌準備把這支職業軍隊改造成民兵,養成自食其力的習慣。
這些新來的定州義武軍卒一開始隻好委屈的擠在這些破破爛爛的土坯房裡,在分配好住處後,基本上已經將所有能住人的地方擠得滿滿當當。
好在李岌知道新軍剛到,先行犒賞一下,命人送來了兩頭生豬,幾十袋白麵以及菘菜、粉條、豆腐等物品,熬了幾大鍋肉菜,倒是讓軍卒們感覺這頓犒賞的夥食倒還不錯。
看這些人吃飯的樣子,李岌就知道他們並不算難養活。唐末五代的軍卒日子過得並不如意,乾得是土匪的活,得到的卻是僅僅勉強夠維持家人糊口——大部分搶來的財貨,又都被軍官們一層層給搜刮走了……
鄭季璘作為王德派來幫助太子的統兵將領,倒也沒什麼意見,對於李岌的安排,一概遵命行事。李岌在解散後找來這些都頭們挨個詢問了一番,在得知定州軍尋常時候也是亦農亦兵,大家對於乾農活倒也熟練,於是就鬆了口氣。
怕就怕這些家夥們什麼也不會乾!
三千義武軍自然是不能聚在一起,被平均分派到了榆次、清源和北苑這東、南、北三座屯田莊園。李岌又在陽曲和忻、代一帶招募了一千名青壯,再加上周光輔和安金全調來的兩千步軍,與義武軍混編在一起,組成了拱衛晉陽的三營六千禁軍。
在河灘裡清理淤泥,支模、拌料,打地基,其後砌青石條,中間澆築混凝土基本上全都是依靠人力來完成,雖然有一些杠杆或是滑輪等輔助器械,勞作的效率相比於後世,依然是低得令人發指。
乾活吃飯也沒什麼好抱怨的,特彆是在看到原來太子的親軍都下了河灘,來自義武軍士卒也就消了大半的怨氣。人啊,不怕受苦受累,就怕遭受不公正的待遇,隻要大家一樣,這心裡就平衡了。
這修堤築壩,是件極為消耗體力的活計,李繼岌為軍中提供的夥食相當不錯,每兩天都會有一頓肉食,這也是大家能夠這麼忍受下去的一個主要原因。在這個年代,肉食對於普通人的吸引力,是後世人無法想象的。
現在,李岌手下已經有了6000名將士,不過軍馬暫時隻湊起不足400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