給錢舍不得,不給又會有麻煩,這讓任圜有些猶豫。
“事出重大,而且時間緊迫,小侄自受命前來關中,一路上也是寢食難安,還望使君早作決定。”符彥卿說道。
“我這裡養著數萬兵馬,錢糧自是吃緊,搞不好會惹出事情來。這事需要慎重盤算,才能作出決定。我現在就命人核算一下這京兆府錢糧的收入,才好得出結論,總歸是要以安定為主,不能弄出麻煩。”任圜半閉著雙眼,推脫著說道。“這等大事,怎麼也不能倉促決定,還請稍等數日,再與賢侄及諸多軍將一同計議。”
他行事棉裡藏針,讓人渾然找不到使力的地方,他這樣說,可見心裡也有點猶豫。
符彥卿和何福進無奈,隻能是先告辭。
任圜把他們安排在了驛館休息,顯然是把符、何二人看作了各軍鎮節度之間往來的使者,而非太子的屬下,顯然與西川的孟知祥等人一樣,有了擁兵自立的心思。
這關中一帶,原來以屬於歧王李茂貞和梁國的勢力範圍,梁國驟然而亡,占據鄜州和延州的保大節度使高萬興投了後唐,還繼續當他的藩鎮。高萬興在同光三年病死,其子高允韜繼任軍鎮。
唯有原來據有河中和同華兩地的護國節度使朱友謙因叛亂全家被戮,河中、同華兩地成了後唐直屬的軍鎮,李存勖命其二弟李存霸為河中節度使,兼領同華二州。
這次洛陽之變,太子繼岌留大將元行欽(李紹榮)率自己本部五千兵馬守住潼關,占據同華,倒是切斷了京師與關中方麵的聯係。關中一乾鎮將,各行其事,依然還是過去那種藩鎮割據的局麵。
……
洛陽方麵似乎忘記了要迎回太子登基,繼承帝業的事,而在晉陽的皇太子李岌像是也忘記了自己的身份,根本沒有要回洛都的意思。
李岌覺得對方隻要不來打擾自己,就已經是最好的結果了。
如果李嗣源喜歡當皇帝,他也沒有多大意見。
他現在隻想安心當個大地主,先埋頭發展生產。
自五月初在山穀出口處開始修建的塗水攔河大壩,已經初具規模,
麓台山皇莊的壯勞力不足,於是連婦人們都加入到了工地上做工。攔河大堤的工程進度很快,土壩的前麵已經用兩尺寬,半尺厚四尺我長的山石壘出了一道厚達兩丈的壩牆,兩側各開出了兩道乾渠出來,其後又被分成了六條支渠。與水壩交彙處,四座巨大的閘門讓人看了後倍感新奇。
在閘門後方,水渠兩側也用山石條砌出了一條長長的涵渠,一些方形的暗室是以後準備安裝水輪機的地方。要等到大壩建好,再將引渠閘死,水庫中開始蓄水到三分之一高度,這些引水渠才能投入使用。
一處長約三裡多一點的山地小水庫,也是初見雛形,隻不過用大蓄水池來形容它,似乎要更加貼切一些。沿著這些水渠,在坡度稍大的地方,就建有一座閘室,閘門的後麵是座方形的輪機機,用於安裝水輪機。在這些輪機室的上方,將建造一處水力工坊。打鐵工坊、水力紡機、水力織機還有水磨,會在每道主涵渠上方安裝上二十多台水輪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