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岌冷笑道:“你先事燕,後降晉,又背先帝,嘴上說得倒是硬氣,還真當自己是個好漢?!”於是又對高行周拳腳相加。
盧琰在底下看著目瞪口呆,於是側過頭來看向身邊的元任:“陛下這是作何?”
元任道:“天子今天在戰場上被親軍死死護在中間,沒撈著殺敵,心裡戾氣難消,就是想揍人罷了!”
盧琰聽後,隻得搖頭無語。
李岌把這幾個南軍俘將挨個揍了一頓,怒氣消解大半,遂回到座位上。
安審琦已經聽說了安審通的死因,上前一步道:“末將願親斬那杜晏球這廝!”
李岌聽了卻搖頭道:“其罪不及死,將他們押回晉陽,徙這幾人替朕喂豬牧羊十年!”
在處置南軍俘將後,李岌即大宴軍將,犒賞三軍,其後又命裴約、符彥卿率軍押送兩萬餘南軍降卒徙山北、雲州,安置於各屯田軍營,編入軍戶,以充實邊地戍防。
且說李嗣源命石敬塘率軍三萬以援幽州,剛走到滄州,就得到了南軍兵敗嘉山,王晏球全軍覆沒的消息。又有魏博節度使趙在禮奏稱軍心不穩,不欲離鎮。李嗣源知道其心懷疑懼,不願出兵,可目前的情況下,也是暫時無可奈何。
在取得嘉山大捷後,李岌又得到一個好消息。原來投靠契丹的盧龍節度使盧文進,因為耶律阿保機死後對述律氏心懷疑懼,主動聯絡投靠中原王朝。正好契丹新國主因禿餒所請,派惕隱特裡袞率騎軍七千餘往援定州。
契丹軍行至平州,卻被那盧文進在李岌所派元行鍇的勸說下,誆入城中,待得酒宴上灌醉後連那契丹騎軍一並擒獲,隻當作投名狀來投後唐。
李岌聞報後大喜,親率大軍前往幽州,現在他隻得親自坐鎮,生怕那契丹新主耶律德光一怒之下,提大軍南下,往攻盧龍。
在李岌抵達幽州之前,石敬塘也率軍趕到了幽州,符彥超見南軍勢大,也隻得是撤了幽州之圍,轉而在城北紮營。等李岌率軍趕到幽州,石敬塘已經與趙德鈞會師。還好那契丹新主耶律德光因為內部爭鬥激烈,正專注剪除前太子“人皇王”耶律倍黨羽,暫時無暇南顧,隻是遣於越耶律曷魯率軍前來,收複盧龍。
眼見已經無法攻下幽州,李岌隻能命盧文進放棄盧龍,盧文進則遷盧龍軍民二萬餘戶前往山北。在掩護盧文進率盧龍軍民平安從幽州遷徙到山北後,李岌即從幽州撤圍,任命盧文進為成德軍節度使,元行鍇為鎮州防禦使,駐防趙地。
耶律德光遣使過來譴責王德和盧文進兩人背信棄義,另外討要惕隱特裡袞等人。李岌倒是同意放還特裡兗等五十餘契丹頭目,至於盧文進所俘七千餘他們手下的騎兵,卻是拒不發還,收入了自己的饢中。
在七月下旬,又有駐雄州的後唐瓦橋關守將楊昭遠投效,晉陽方麵又所有雄、莫州,卻是意外收獲。這楊昭遠乃是晉陽巡檢楊弘信之父,乃是晉軍老將。早年在作戰中斷了一臂,卻仍受莊宗信用,以其為幽州守將。這次投靠晉陽後,到幽州覲見天子,卻表示自己年事以高,願乞還代州養老。
李岌同意了他的請求,任命其為代州刺史,由親將王全斌接替他為瓦橋關守將,鎮守雄、莫二州。至此,除了幽州之外,北軍的地盤擴大到了滹沱河北岸,與南軍所控製的滄州交界。南北雙方在一場大戰下來,最終結果是晉陽方麵占了河北一處重鎮,實力大增。北軍奪得鎮州這處重鎮,氣勢正盛,於是便命石敬塘為北麵招討使,據守幽州、滄州二鎮,由於兵力不足,也暫時停止軍事行動。
由於雙方現在誰也無意發動進攻,倒也相安無事。李岌也是無力擴大戰果,攻下幽州,也是隻得暫時收手罷兵。
他一直在幽州城外呆到了九月,等到幽州鎮州各地都逐漸安定,秋風漸起,預計不太可能再發生大的戰事後,這才撤兵動身,回師晉陽。